他们兄弟二人在院子里说着话,也没有注意到有人站在门口,一直在听。
顾泽林听了一会儿,走了出去,“你们俩大半夜的坐在外面做什么啊?赶紧进去歇着吧,后半夜再换人看着。”
林长源说道,“我们看着就是了,今日辛苦二哥跟着来,好好歇着。”
顾泽林也在石桌边坐下,刚刚他们兄弟二人的话他听了个大概,知道林家如今有多为难,这会儿也就直接说了。
“老三啊,不必委屈自己。”顾泽林说道。
他突然之间这么说一句,林长源倒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顾泽林又继续说道,“刚刚你们说的话我都已经听见了,这一回我大伯,不,顾平勇,他做得实在是太过分,绝不可能放过他。”
“我知道你们也想护着天阔,我是天阔的爹,当然也想护着他,可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委屈了思其,必须得讨回公道来才行。”
“就算是他把天空给赶出顾家,我们也是认天阔的,不过就没有了名分,我们是一家人,这些都是虚的,没什么大不了。”
林长源说道,“可是天阔马上就要进京科考,若是这个时候没了户籍,会是很麻烦的事。”
顾泽林点头,“这我当然清楚,可是天阔机灵,他要真想科考还有机会,不急在一时,要是这一次因为他,而让思其受了委屈,以后他的心里会更难受,他是我儿子,我明白的。”
和林家关系这么亲近,顾泽林当然也知道林家是怎么想的,这样的信任还是有,可是他知道天阔不会愿意让思其受委屈来保住自己。
如果用这种方式让顾平勇松口,也算是跟他低头,这样一来心里得憋屈死。
林长源说道,“二哥,你可得想清楚,顾平勇是真的想把天阔赶走,要是这件事闹大,他的目的多半是可以达成的。”
顾泽林点头,“我当然知道,天阔打了长辈,就是上公堂说我们也没办法,赶就赶吧,反正天阔也还是留在顾家,至于户籍,这个就要麻烦一些,不过路都是人走出来的,总会想到办法,大不了让天阔一个人立户,咱们知县大人公正,事情倒也能办成。”
想想这件事情就知道有多么为难,顾泽林当然也不希望林家为难,两家人的关系还摆在这里呢。
再说了,他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要是天阔知道,为了保住他,要牺牲思其,让思其受委屈,他自己肯定也是无法接受的。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要这么办?还不如就把顾平勇夫妻俩送上公堂,让知县大人来评判,该给他们定什么样的罪。
不管他如何,都不要松口,而且现在顾平勇脾气那么怪,说不定你就算是松口放过他,他也是不会放过天阔的,根本就不不用跟他两个商量。
林长源虽然恨透了顾平勇,但是还是很顾及顾平章一家的感受,这会儿虽然是顾泽林这么说了,他还是有些犹豫。
“二哥,你可想清楚了,这事儿用不用跟家里商量啊,要是这么办了,天阔的路就不好走了,过几日就要进京,在这节骨眼上出事,他也就不能再去京城了,那孩子这两年来经历了太多,要是又遇上打击,我是真怕他心里想不明白。”
顾泽林笑了笑,“这个你大可放心,这样的事才打不倒天阔呢,先前他那么难受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跟这事儿是不一样的,这回我相信他,至于我爹,我爹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还不知道吗?真要是让你们家受委屈来保住天阔,我爹肯定也不愿意,这事儿就不用商量了,该怎么来怎么来,我能做主。”
这一晚他们几人坐在院子里说了好多话,这事儿到底该怎么办也商量出个头绪来了。
后半夜的确是有些撑不住了,天元和天成一起守着,让他们去睡了一会儿,等天亮了就要往衙门去击鼓鸣冤,今日就得把这些人送进大牢里。
如果时间还早,还能赶得及回家里去,知道家里有人受了伤,大家的心里都是很着急的,哪里敢在外面待太久?
其他人都还好,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境况,林长源就进院子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来得及问,直接就走了,他现在心里都是悬着的。
这一晚上一直都有人看着,那群人是真的找不到法子逃走,最开始还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想趁人不注意悄悄离开,后来发现实在是找不到机会,也就放弃了。
转念一想,跑了又能怎么样呢?这些人里面大部分都是有家有口的,自己跑了,家人又该怎么办?
今日这事儿是顾家夫妻蹿腾的,上了公堂也能把他们供出来,自己的罪名不会太大,真要是跑了,那就是逃犯,到了那时候,过错可就更大了。
所以冷静下来之后,这些人也就不想跑了,规规矩矩的到公堂上去,大不了就去大牢里待些日子,总会放出来的。
以后做事多动动脑子,不要听风就是雨,要不然还得惹出麻烦来,这回他们可真是后悔死了,本来以为事情会办得很顺利,谁知道跟自己想的完全就不是一个样。
好些人都在骂顾平勇夫妻俩,那两个人实在是靠不住,先前就听过顾平勇的名声了,现在更是在心里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果然跟外面的传言一样,那人一点用处都没有,竟然还是同心村的当家人,也不知道怎么选出来的。
不管多后悔吧,事情都已经出了,这林家一点都不好惹,没想到直接就把他们给送到县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