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起来残忍,却是彻头彻尾的事实。
爬了这么久的楼梯,云安安早就热得额上沁汗,双腮热辣辣的了。
但乔牧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泼过来,别说身体了,心都特么拔凉拔凉的。
云安安贝齿紧咬,好一会儿才道:“这是我自己选的,不需要他的怜惜。”
既然选择这么做了,除了弄清楚霍司擎这两天究竟会遇到什么事情以外,其余的都不是她应该想的。
乔牧发觉自己这些天叹的气都快赶上这辈子加起来的了。
“霍总不想见到您,您凑上去也是惹他厌烦,您又何必呢?”
“乔特助,只要你告诉我霍司擎为什么会出事,你们打算怎么解决,我立马走,绝不回头。”
“……请您保重。”
乔牧现在就是后悔。
早知事情会变成这样,昨晚打死他都不会回答云安安的问题。
好不容易等云安安终于爬上十六层,连歇口气都来不及,就见霍司擎的身影消失在了电梯里。
云安安回头看了眼楼梯口,又看看已经关上的电梯门,眸光茫然地在原地站了会儿。
等回过神来后,她挪步到另一边的电梯前等待,低垂的明眸隐隐泛红。
即便明知道这是自己选择的,自己没资格委屈。
但云安安还是忍不住低落了好一会儿才打起精神来。
等她走出办公楼时,双腿就快不是她自己的了。
霍司擎的车早已开走,云安安只好自己去路边拦计程车,然后报了半山腰那栋别墅的地址。
果然不出她所料,那辆黑色迈巴赫停在大门前,还未开进去。
“呼。”
云安安费劲地走近车旁,抬眸看去时,呼吸都凝滞了下。
此时站在霍司擎面前,与他低语着似乎在讨论什么重要事务的人,不是颜觅意又是谁?
颜觅意发现了云安安的存在,起先有些惊讶,然后笑着跟她打招呼:“云小姐,没想到您回来了,真是好久不见。”
听见这话,云安安眼中泛起一丝嘲意。
最不希望她回来的人,大概就是颜觅意了。
她没有回答颜觅意的话,眸光朝着霍司擎看去,却听见他沉声道。
“进去再谈。”
云安安心脏蜷缩。
“您和云小姐有事可以先谈,我不要紧的。”
颜觅意体贴地说道。
霍司擎神情冷淡,目光没有一刻是落在云安安身上,“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罢了,何须理会。”
似是在对颜觅意解释。
又像是在警告云安安认清自己的身份。
一语双关,令云安安本就惨白的小脸几近透明,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颜觅意含蓄微笑,但愉悦和得意却从神情中透出的模样。
“云小姐,不好意思,您的事可能要稍微挪后些了。”
颜觅意语带歉意地道。
看着颜觅意这副假惺惺的模样,云安安胃里酸涩翻涌,反胃得难受。
但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霍司擎蕴着冷漠与讥讽的视线,多在她身上停留一秒都如刀割。
瞧,她们的身份就好像调换了一样。
从前她和颜觅意之间不对付,霍司擎帮的那个人一定是她。
但如今颜觅意成了他保护的女人,而她却是一个笑话。
云安安勉强扯了扯唇,却连一丝笑容都挤不出来,她转过身,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家主,那我们进去吧?”
颜觅意仰起头,目光停留在面前清冷矜贵的男人身上,柔得仿佛能够掐出水来。
她的话刚说完,坐在车里的乔牧顿时惊呼出声:“霍总,云小姐好像晕倒了!”
不远处,云安安还没走到自己的车前,纤细的身子摇晃了两下,猝不及防地倒在了地上。
这一幕映入眼底,霍司擎神色倏变,狭眸中的冷静与漠然竟一点点的出现了裂纹,直至彻底碎裂!他疾步走向云安安将她打横抱起,紧紧拥着她的双臂似乎隐隐颤抖着,下颚线条更是绷紧得厉害,沉冷的面色也被焦急所取代。
“家主,我——”颜觅意上前还想说些什么,但霍司擎直接从她身旁走过,狭眸中好似已经容纳不下除了云安安以外的人,步伐都未曾停顿一下。
就在这时,颜觅意看见被他抱在怀里的云安安唇瓣翕动了几下。
“无敌是多么寂寞。”
读明白她那段唇语后,颜觅意目光一冷,捏着裙摆的手指差点将布料扯破。
…主卧内。
“霍先生,云小姐是由于劳累过度,膝盖和脚踝上的伤程度加重导致的短暂昏迷,等缓和过来她自然就会醒来的。”
家庭医生从医药箱里取出药膏来,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接了过去。
男人屈膝半跪在昏迷中的云安安面前,用沾了消毒水的棉签把她伤口表面的灰尘擦拭干净,那红肿充血的伤势就遮不住了。
她的肌肤雪似的剔透莹白,越是衬得这伤的可怖严重,让人不忍直观。
霍司擎神色平静地把药膏均匀涂抹在她的伤处,指尖力度拿捏得正好。
家庭医生看着他轻缓且熟稔的举动,不由笑道:“我再给云小姐开些内服的药,每日三次,餐后服用。”
霍司擎略微颔首,“有劳。”
放下药后,家庭医生便提着医药箱离开了。
房内便只剩云安安和霍司擎两个人,安静得有些过分。
云安安强忍着想要调整姿势的不适感,紧闭双眼努力装死中。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