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兰高原,位居大夏控制的西伯利亚平原与哈萨克控制的图兰低地之间,
鄂毕河的支流托博尔河就发源于此,托博尔河,在哈萨克境内,被称为图尔河。
图尔,是古代伊朗人对居住在中亚一带的游牧部族的泛称,又称图尔盖,实际上就是突厥。
图尔河的源头一分为二,一支流向北方,最终汇成了连续不断的托博尔河,并成为北冰洋的一部分,其南面的一支就没有这样幸运了,她流经的地区以干旱的低矮丘陵、高原、荒原、大沙漠为主,最终汇入咸海,当然了,从此时开始,汇入咸海的河流都是断断续续的,在大部分时节,你在北边是看不到有明显的河流流入咸海的,除了南面那条著名的锡尔河。
破碎的图尔河,这是围绕这条断断续续河流游牧的大小部族对她的称呼,
当然了,虽然断断续续,不过在沿途却形成了众多的小湖,多为咸水湖,无论如何,还是给附近的牧民带来了一些便利。
图尔河,一直到咸海,基本上就是哈萨克汗国小玉兹与中玉兹的分界线了,而咸海,基本上就是小玉兹与南面的希瓦汗国的分界线。
“破碎的山河……”
眼下,正是春暖花开之时,图尔河逐渐充沛起来,大大小小的河流、湖泊又被浑浊的河水串联起来了,此时,一小队骑兵正在河畔饮马,为首的一位昂藏大汗正坐在河边咬着青草的根部,咬到一半时嘴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只见这汉子不到三十岁,包着黑色的头巾,头巾中间嵌着绿色的宝石,头巾上插着一根火红的羽毛,黑色的长袍,腰间挂着一柄大马士革弯刀。
面容白皙,满脸的络腮胡子,一只硕大的鹰钩鼻子,原本锐利的眼神此时却有些涣散了。
卡思卡尔,突厥语“狼”的意思,有这个名字的无一不是部族里的勇猛之士,果然,卡思卡尔的全名叫卡思卡尔巴特尔,乃哈萨克汗国小玉兹以诺盖、西钦察人为主的高加索人种联盟——哲德乌尔联盟大首领米扎尔的外甥,今年刚好三十岁。
这个突厥-蒙古组合的名字在此时的哈萨克汗国大行其道,反应了他特有的历史传承。
卡思卡尔是从汗国首都突厥斯坦过来的,从小玉兹去突厥斯坦,最便捷的道路自然是咸海北部向东,再沿着锡尔河一直向东就是了。
原本汗国大汗江格尔是让米扎尔亲自去突厥斯坦的,不过似乎米扎尔意识到了什么,便以病重为由让卡思卡尔带代他走一趟。
米扎尔预料的不错,在上次接到江格尔大汗的命令抽调一万兵马去怛逻斯与准格尔人交战后,米扎尔最怕再接到大汗的命令,上一次,他抽调过去的一万人马平安回到小玉兹的只有六千。
眼下,他哲德乌尔联盟全部青壮(十五岁以上,四十五岁以下)加起来只要不到万人,他这个小玉兹首领号称苏丹,不过在失去契丹联盟后,这个“玉兹”已经有些名不符实了,与中玉兹的一个大部落也差不多了,若是比起像克烈、乃蛮这样的大部落,恐怕还有所不如。
上次,哈萨克、准格尔两部都利用土地与大夏国交换火枪、火炮,尼堪自然来者不拒,上好的火绳枪、弹药源源不绝地供应两部,就在怛逻斯附近,双方大战了几年,似乎提前陷入了后世噶尔丹时代才有的灭亡哈萨克汗国的“大战争”时代,不过在大夏国的力挺下,以及在奥斯曼商团的支持下,原本处于弱势的哈萨克汗国在怛逻斯附近稳住了阵脚,与以僧格为首的准格尔大军有来有往,双方互有胜负。
一个“互有胜负”看起来简简单单,不过内中的苦楚也只有当事人知晓,原本准格尔部的骑兵就强一些,加上火器之后,人数更多的哈萨克也只能不断增添兵力才能稳住怛逻斯防线。
于是,每到年初,向各部抽调兵力便成了惯例。
对于哈萨克人来说,与准格尔人的战争似乎成了国民不可承受之重,就像一口看不见尽头的深井,正在不断吞噬汗国的国力。
“唉”
卡思卡尔又叹了一口气,不出米扎尔所料,这一次又是征兵的事情,他小玉兹又要抽调五千精锐——五千,若是按照大汗的要求抽调了,哲德乌尔联盟非分崩离析不可。
哲德乌尔联盟,可不像契丹联盟,契丹联盟原本就是从漠北高原过来的契丹人后裔与中亚的土人通婚的后代,而哲德乌尔联盟却是以前黑海、里海附近的诺盖人、阿兰人与西去的钦察人的混血后代,虽然都信仰天方教,不过部族却大有分别。
契丹联盟就不说了,他们已经事实上倒向了大夏国,而哲德乌尔联盟里的诺盖人、阿兰人在知晓大夏国境内的同族生活状况后自然羡慕无比,留在苦寒荒芜的咸海附近还不如回到阿提拉河。
有这个因素,以前对大夏国怀有深深戒心的米扎尔眼下对大夏的态度也明显好起来,对于他来说,自己虽然是哈萨克汗国的一部分,不过在地理上如今却与大夏国更为接近,特别是在阿特劳成为大夏国的一部分后更是如此。
在图尔河边惆怅一番后,卡思卡尔带着自己的骑队继续向西行驶,离开咸海之后,便是一望无际的大荒原了,到了这里也只有识途的老马和有经验的骑士才能从容找到参照物行进,不熟悉路径的人冒然闯入的话,活活渴死是他们唯一的结局。
卡思卡尔长期代表他舅舅米扎尔行走这一带,自然没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