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林阿一颗悬着的心已经放下来了。
树桩、夜晚,就算你再强横还能比建奴的巴雅喇厉害?而自己与敌人巴雅喇的交战也不是一次了。
何况,在三百多人的拼命努力下,一道长约三十余丈、高约四尺的由草袋子装填土石的的矮墙与已经建好了。
这还不算,矮墙上还架好了十门佛郎机炮,十个子铳装填的全部是散弹!
不过敌人也不是白给的,在这样的夜色下也不可能挤成一团过来同你拼命,何况地上还密布着树桩。
但散弹正好是为这样松散的阵型准备的。
眼看着敌骑越来越近,阿林阿的心愈发淡定起来。
敌人手中挥舞的马刀在月色的映照下越来越明亮了。
“咻……”
阿林阿吹响了嘴里的铜哨,那是一枚瀚海军里面最大的铜哨,尖啸的声音瞬间刺破了夜晚,让战场的喧嚣恢复到它本来的面目!
“轰!!!”
五门佛郎机炮轰响了,眼前顿时一片硝烟弥漫。
不等看清前面的形势,一帮人在给佛郎机炮紧张地更换子炮,另一帮人接着又扣动了另外五门佛郎机炮的扳机!
等这五门佛郎机炮轰响后,头先轰响的五门火炮已经换好子铳,布好了引药!
“咻…”、“咻…”、“咻…”
这次阿林阿连续将铜哨吹了三下,意思也很明白,“暂停”
夜色下,最近的骑兵也在三十丈开外,叫骂声、马匹的嘶鸣声正不断传来,而在靠近矮墙的的十多丈范围内遍布着倒地的战马和骑兵,也有无主的战马正在四处奔逃。
“第二波次的五门火炮装填实心弹!”
果然,但第一波次的五发实心弹射出后,哥萨克骑兵有的往后退,有的钻入了树林。
听到这边的动静后,河那边的敌人似乎意识到了这边的战况不容乐观,又提溜了几门小炮朝瀚海军这边射击。
这时阿林阿突然又下大了新的命令。
“你,带一百人从木寨东边突入,不计伤亡,务必将对岸的敌人击退!”
那人很快带着一百人出发了,每人都端着上了刺刀、装填好铅弹的隧发火铳,经过木寨时,又加入了先前攻占木寨的二十人。
“轰!”
敌人完全没有想到木寨这边的人竟敢出来野战,此时他们正在搬动火炮去另一边准备支援对岸的骑兵,不过正对着木寨的小炮还有几门,慌乱之下没有瞄准便胡乱开炮了。
瀚海军自然知道对面有火炮,不过并没有惧怕,而是组成了散兵的阵型猛地向前冲。
话说此时如果是朝南北两面跑的话应该避得过炮弹,不过那样一来势必为敌人组织阵型以及反击创造了时间和机会,领头的连长还是义无反顾扑了上去。
双方的距离也就是三十多丈,跑得快的话几个呼吸也就到了。
一枚炮弹幸运地落到了瀚海军中间,瞬间便造成了大约七八人的伤亡,不过等敌人这几门火炮发射完毕后,剩下来的一百余人已经端着枪来到了他们面前!
“砰!!!”
燧发枪的脆响在雅库茨克岛上绵延起来。
在尼堪手下几个大将里,原本来说苏哈既勇猛又精细,是独当一面的上佳人选,最为尼堪所看重,不过后来证明,朱克图虽然貌似粗犷,内里也很精细,而阿林阿却在哪一面都不占优。
论勇武,他比不过朱克图,论剽悍,他比不过苏哈,论精细,他比不过哈尔哈图,但综合来看,这些人都比不上他。
北山野人出身,意味着只有拼死一搏方能生存下去,武字先不说,勇字是必须的,作为尼堪的第一任护卫队长,精细也是必不可少的。
最关键的是,阿林阿对尼堪是言听计从,论忠心,他自称第二的话别人肯定不敢去争第一。
在派出一百人越过木寨突袭对岸时,阿林阿也在思考,“如果侦察兵说的没错,对岸的步军最多只有几十人,因为他们总共才一百人,还要留人守卫城堡,一百人,以二敌一,又是隧发火铳,没有失败的道理”
何况,他对着一百人也抱有很大的信心,都是北山的索伦人、雅库特人、布里亚特人,且以索伦人为主,别的不说,打完第一铳之后利用刺刀与敌人搏斗是不成问题的——那可是尼堪亲自教授过的“绝技”。
与他想象的差不多,对岸一开始还有双方激烈的喊叫声,到最后几乎只听到己方的声音了,里面主要是索伦语的,夹杂着一些蒙古语,偶尔能听到雅库特人那古老的突厥语。
与此同时,丛林里叶传来了喊杀声,主要是哥萨克的,此时埋伏在里面的瀚海军在暗处,哥萨克骑兵在明处,又骑着战马,明显是瀚海军占了上风。
也有突破瀚海军的埋伏,从丛林里冲出来的,不过阿林阿早有准备,另外一支约莫百人的队伍已经排好整整齐齐的阵型封锁着这一段的丛林,只要有人冲出来,早有被打成筛子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