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沅汐入殿便被温卿云搂在怀里。
或许真是母女连心,此时的秦沅汐倒是无了先前的镇定,压抑着委屈将自己在马场受到的危险诉说了遍。
倒不是她还处于畏惧,只是遇上这事,再怎么劫后余生,那直面的危机和死亡是真真切切的。
作为女儿,秦沅汐又怎么会不哭诉自己惊险的遭遇。
温卿云白日里被入宫的消息可谓是吓了一跳,只是听闻女儿只是皮外伤,方才安心些。
可到底是视如珍宝的女儿,大半天也不知道伤势,自然是担心的。
此时听着秦沅汐添油加醋诉说的委屈与惊恐,心底胆颤的同时也是心疼不已。
“汐儿,真苦了你了。”
温卿云爱怜地抚摸着秦沅汐的黑发,又是松开往下看了看,“是不是伤到腿了?快给娘看看你的伤口。”
亲娘的关怀,秦沅汐自然不会拒绝的,走在了桌边的宫椅坐下。
小心掀开裙摆,露出在温卿云眼前是那本该洁白无瑕的小腿上一道道发红的痕迹。
那彼短此长宽窄不一的痕迹,在一身绣着荷花的白裙映衬之下,显得尤为可怖。
伤痕很明显是被树枝棘刺拉伤的,虽然伤口浅,却是密密麻麻,太子妃只觉得心底一阵刺痛。
要知自己的宝贝女儿何等身份,苦力都不曾做过,今日骑个马腿给伤成这般。
谁也不曾知晓这些看似浅显的伤口会不会有疤留下,干年后独恶了肌肤。
温卿云早该明白纵马入树林中肯定伤口不少的。
秦穰身为秦沅汐的弟弟,年纪较小,倒是不必在意什么避讳。
蹲在椅前,顺着母妃的手腕看去,很快便是将大姐腿上的伤尽收眼底。
“嘶…”秦穰忍不住心中打颤,担忧抬起头,“大姐,你这怎么这么多伤,满腿都是……”
他一个男儿,自认为腿成这样免不了要到自己娘前痛苦求安慰的。
可大姐这般平静,就好似伤口不存在般,此时他也不得不佩服,再佩服。
任秦穰想破脑袋,也不会知晓他这个大姐早是在马背上苦了两刻钟的。
比之秦穰这个庶弟,温卿云自然更为心疼。双手颤抖着想要立刻抚平这满腿的创伤,却是显得无能为力了。
她忍不住还是眼里涌起了自责,“汐儿,还疼吗?”
秦沅汐嘴边挂着的始终是幸福的笑容,听闻温卿云的关心,彰显似的抬了几下腿。
“母妃,中午上了药,这点伤口而已,早就不疼了。”
秦穰当即崇拜地举起大拇指,“大姐,你还真是大姑娘,受了伤都不哭了。”
温卿云要比秦穰清楚自己女儿许多,很明显该是清楚秦沅汐是故作坚强。
此时的坦然自若,如唳血涅槃,指不定是白天委屈成什么样子。
要是自己白天跟上去该多好,至少女儿有的安慰。
温卿云心底愈是自责,便愈是心疼几分。
“汐儿,你揭开看看,让娘知道你大腿上可有伤口?上身可有伤口?”
秦沅汐下意识正要再卷群证明腿上就只有这些,手上动作刚提,目光便注意到直勾勾盯着自己腿的秦穰。
她到底自重许多,哪怕是自己的弟弟,此刻也是脸上一红。
不再迟疑,抬起一只脚就朝秦穰肩头踹了过去。
“小屁孩你还看什么,真是不害臊,赶紧滚一边去,”秦沅汐愠怒道。
秦穰吃了这一脚不乐意了,不过他也是懂事的,只不过心底还是极其幽怨。
“大姐你还真是不识好人心,”
说完话,已是走开朝门外回避。
温卿云直至确认女儿身上除了腰间三道伤,再没有什么才平静了许多。
此时她方才考虑缘由来,蹙着眉朝秦沅汐探寻道,“汐儿,好好的,那马怎么会发狂?”
秦沅汐正要狠狠将俞茼提出来说骂一顿,可话到嘴边上却忽而止住。
面容已是变得畏惧起来,她牵着母妃的手连连确认,“母妃,小沅背上有颗钉进去的钉子,是最开始马鞍上藏起来的,这是有人害汐儿……”
“什么?”温卿云神情陡然一冷,“谁这么大胆,胆敢谋害皇孙?”
“汐儿近些天可是和人结仇?”
秦沅汐摇头,“我哪里会结仇,白日去马厩也没有什么可疑的线索,这事还是交由天卫要好。”
“那……也好,毕竟陛下的天卫断案一流。”
温卿云在云夕宫逗留的时间也久。
等到最后,秦沅汐又才起身去了宁圣宫见到祖父和祖母。
她今日受了这么多气,后来又找着了于家两弟兄,自然要发一通脾气,求得祖母严惩。
只是对于自己在马场见过俞茼的事情,她并未提及。
倒不是她闲着无事放俞茼一马,毕竟秦沅汐是特意欺负过她的,若是早先将怒火引在俞茼身上,恐怕自己动私刑的事情也要被责骂。
秦沅汐不曾觉得自己做错,可问题在于那俞茼卑虐恶心的手段实在没有证据可查,到时候跟着倒霉的只能是自己。
家教可怕,流言更甚。
对孙女的事情,元庆帝得知有人有意谋害,自然是要彻查的。
而于家两弟兄,也是交由天卫早些翘出设计构陷天家的背后之人。
秦沅汐在这夜睡眠十分闹心。
吃完早膳,急匆匆又才朝天卫的办事处赶去。结果被天卫看门的拦在了门外。
秦沅汐却是情急那两个刁民,加上是自己抓的,也便没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