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又说我什么?”承平伯夫人对看门人王二的印象极深,这是个承平伯去世后愿意坚守在门里的家人,他时常的带回来外面的消息。
茶香轻轻的笑了:“还是德管家带进来的消息,咱们家的珠宝商会上没请城里的官夫人们,她们在各家生闷气呢。”
承平伯夫人端详着镜内的自己,这几年里她离不开黑色、白色、深深浅浅的蓝色,这又是一件新做的深蓝色锦袍,未亡人最好无花无朵,她也按制基本上不用脂粉,最多用一些润面的东西。
别家守寡怎么过,肯定和伯夫人不相同,她除去管家、学认字等以外,还做些幼年就想吃而得不到的美食,再就是自己配制润面脂之类。
南兴温暖的地气造成繁花盛开,女眷们流行自己配制精品脂粉,尤二姑娘也喜欢,可是她没有足够的花也没有趁手而齐全的器具。
承平伯不见得是她深爱的人,虽然二姑娘现在认为她内心只有承平伯,却堪称她的恩人,他给了她想要的一切和不想要的一切,还有她的梦,也是二姑娘应该感激的,它开启她的思维,令她学会善待自己、尊重自己,维护自己。
素色也是华衣、美食而又美器具,镜子里的人儿散发着绝世的芳华,她出门必须使用面纱,她实在太美丽了,越来越像一块经过雕琢的宝石,焕发无比的风采。
自信也由之而出。
对于茶香的话,伯夫人微微一笑,官夫人们不高兴么?她要的就是找到机会就给她们一点颜色看看,她伯府的商会卖珠宝应该先请谁?当然是官夫人们,她们买起首饰来最大方,甚至为珠宝争到尽出私房也可能。
她偏偏请商人娘子,就是让官夫人们内心有数,承平伯府无需她们的友谊,更不倚仗她们的钱财等等。
“走。”
承平伯夫人昂首挺胸带着茶香走出房门,自身的温暖大过雪衣的温暖,她带着一身的暖意来到二门外面的小客厅,这条路是远了点儿,可是值得,来的人其实也住进过内宅,当时他受伤颇重,为躲避鲁王梁廓的搜查而避难到承平伯府的内宅。
但是今天他是健康的人,止步于二门以外。
“莫斗见过夫人。”年青的走私贩子跪下来。
“找你来有件要紧的事情。”
“夫人请说。”
“不能告诉殿下,你肯吗?我保证这事情不伤害殿下的权益,钱我不会少给你。”
这在莫斗并不为难,他笑道:“夫人您忘记我做什么的了吗?我是个走私商人,能干的活计给钱我就干。”
“我想在西咸有个盐矿。”
清脆的嗓音让莫斗猛的一惊,再他就表现出见过世面,摸着脑袋还是个笑:“这并非不能,只是手续麻烦,需要放进去的钱也多。”
“请你详细的说说。”承平伯夫人尽量让自己的嗓音不那么紧张,从她开始想的那一天,就认为三个字“不可能”,再来三个字“尽全力”,一望无际的盐湖扎根于她的生命里般不时的出现,让伯夫人无法忘怀,她当尽全力得到它,动摇鲁王梁廊的根基,等待和他算账的那一天。
到那天不再是鲁王咄咄逼人,而是伯夫人尤桐花。
莫斗笑道:“盐铜铁这些您问我可就问对人,我远不如管财税的大人们熟悉盐铜铁的章程,可是怎么弄到手,我可比大人们门道多。”
承平伯夫人嫣然:“事成,除去辛苦费用,我分你干股。”
“呵呵,不怕夫人您着恼,您确实得分我干股,为什么呢?您就是派出再能干的掌柜,也得我这样见不得光的人盯着,”
伯夫人好笑:“是是,你说的很对。”她重新盘算下,看来她离不开这些走私的人,得让管家去请教殿下,这是对还是不对?但是现在虚心的向莫斗请教。
“盐铜铁按理没有朝廷管制的道理,可是西咸不一样,东临楚王那里也不一样,北方的定王和川王听说也有盐矿,因我很少去哪里不了解,就不说他们两家在内。”
“就说西咸和东临楚王这两处,一个是湖盐、盐矿还有井盐,一个是海水晒盐,都称得上地上就捡,鲁王和楚王想要控制住民间商人们不插手决不可能,而王府一家开发也不能保证经手官员不贪墨,所幸就大方些,给民间的商人王府经手官员的身份,只能做盐生意而没有实权,西咸和东临楚王这里的盐都有民间商人经手。”
承平伯夫人眼睛一亮,她对身手不凡的走私贩子防范更重,隔着一道木门和他对话,可是莫斗还是感觉到哪里光线一闪,他迷惑而警惕的往四下里看看,没找到什么也就释然。
现在还没有到晋王殿下烹走狗的时候,而要动手的时候也不会在这里动手。
他只当是外面的灯烛爆了个灯花,随后接着说下去:“夫人若是想要,您还要出掌柜的,我暗中帮忙联系,寻找可以下手的盐生意,您的人能过明路,让他们前往接洽,生意谈好运盐往各地贩卖,这一直是我的营生。”
说完,有个座儿的他等着伯夫人发话。
动静从门外面出来,却不是通往院内的那道上锁木门,一个小姑娘的嗓音说了句什么,然后管家林德双手捧着几个元宝走进来:“夫人赏你的,二百两银子,让你好生的筹划,路费前期需要多少,你只管开口。”
莫斗也不客气,他揣好钱,拱手道:“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