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娘立刻过来迎崔桃,“韩推官刚刚来了,见你不在,又走了。”
“可说了有什么事?”崔桃问。
王四娘摇头。见崔桃转身要去找韩琦,王四娘忙告诉她,韩推官人已经离开开封府了。
崔桃:“那应该是没急事。”若真有急事的话,韩琦自然会派人到大牢那边找她。
崔桃也无所谓了,便沐浴更衣,准备睡觉。
熄了灯后,崔桃惯例闭目打坐,约有半个多时辰之后,她突然感觉窗外有人。
崔桃立刻下床穿鞋,就在这时一个箭矢戳破了窗纸,射在了地上,窗外的人转身就跑
箭矢上插着一张纸。
崔桃捡起箭矢,便立刻追踪那个人影去。
那人影大概没有想到崔桃会反应这么快,居然不用穿衣,也不看纸条,就直接跟紧了他?
他很熟悉开封府的环境,七拐八弯地跑,很想找机会猫在什么地方,奈何崔桃不给他藏身的机会。最后跑到了尸房和杂物房附近,因为这地方隐蔽漆黑,他终于得了机会藏身,猫着一动不动了。
开封府的尸房一到夜里,总有一种阴森森的氛围,尸房边上放杂物房的院子也是堆砌了不少物件。
崔桃虽然以前住过杂物房,但这院子里堆积东西经常换样儿。比如她之前住在这的时候,大半个院子还空着,现在院东堆了很多破旧的桌椅,院西有旌旗,一些木箱、木架和木板,甚至还有几口铁锅。
开封府辖下的军巡铺有的时候会查抄一些乱摆摊的商户,这些东西应该就是他们近来巡逻时查抄回来堆在这里的。
是杂物房还是尸房,如果要二选一进入,那么人一旦藏在另一个地方,就给他彻底逃跑的机会了。
崔桃从地上捡了一根折断了桌腿儿,闭着眼睛,靠站在杂物房和尸房两院子相交接的墙边,一动不动。
半个时辰后,杂物房的院里那边传来咔哒一声响。
崔桃还是没动,因为这声音听起来像是丢了石子之类的东西发出的响声,很可能是对方在试探,故意声东击西。
果然,不一会儿,尸房那边有树叶轻微的响声,随即崔桃感受到了尸房那边有脚步声,并且渐渐靠近院门口。
崔桃举起手里的断凳腿儿就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砸去,“啊”的一声尖叫,有东西应声倒地。
崔桃冲了过去,当即把人踩在了脚底下。
“我倒要看看你是谁。”
崔桃把人揪起来,见这人要做咬牙的动作,立刻踩了这人脚背一下,随后踢裆,害得此人疼得张嘴大叫。崔桃便狠狠捏住此人的下巴,用刚刚的断凳腿儿卡住了此人的嘴。
尸房传出的动静,引来了巡逻衙役的注意,大家挑着灯笼跑过来瞧是怎么回事。崔桃这才看清此人的脸,她竟然还认识,正是当初‘崔九娘’送毒饭案件里幸存活下来的狱卒孔林。那个声称他不得不巡逻离开,才侥幸逃过一劫的狱卒。
“居然是你。”
崔桃让衙役从尸房取来竹镊,检查孔林的嘴里是否有毒物,一般的死士都会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在嘴中藏毒,以备不时之需。
崔桃用竹镊搜查了半天,没发现后槽牙牙缝之类的地方固定什么蜡丸之类的异物。
“毒呢?”崔桃问。
“呜呜呜——”孔林嘴里还被塞着个凳腿儿,不方便说话。
“毒呢?”崔桃又问一遍。
孔林含泪地猛摇头,表示根本没有什么毒。
崔桃这才松开捏他下巴的手,把凳腿儿撤了出来。
孔林的嘴终于可以正常闭合了,却两腮疼得要命,害得他眼泪又哗哗往下流。
事发之后,便有人去急忙通知韩琦了。
崔桃让人先把孔林绑好,等他嘴巴缓缓劲儿栽说话。她则取下箭矢上的纸条。
老地方见。
纸条上只写了这四个字。
崔桃质问孔林老地方是哪儿,孔林惊恐地摇摇头,这会儿他下嘴唇还在发抖着,仍旧不太能说得出话来。
韩琦这时候匆匆赶来,他在路上已经知道了前情,在见到崔桃之后,直接问她查出什么没有。
崔桃把纸条递给韩琦,然后李才给孔林揉一揉两腮,好让他尽快可以说话。
孔林呜呜地大哭,跪地给崔桃和韩琦赔罪。
“小人该死,小人不该鬼迷心窍贪图东西,跑去偷偷给崔娘子传信。”
崔桃这会儿也反应过来,孔林应该不是死士,而是被临时收买的。
“那你刚才咬什么牙?”崔桃不满地抱怨道,害她多搞出一套防御手段。
“我……我害怕。”孔林小声哭唧唧地说道。
“那还是不够害怕,够怕的话,便不敢去找我了。”崔桃用手里的断凳腿儿戳了戳孔林脸,问他是谁使钱贿赂他,让他这么传消息。
“我没见过这个人,我娘病重,要参汤才能吊命。德昌药铺的掌柜的跟我说,有人要我帮忙办这桩事,十斤人参都不成问题。他还跟我说,这就是个老朋友递个消息,没什么大事儿。我本是犹豫不愿做,可看纸条上写着老地方见,确实像是崔娘子的老朋友在找她,说不定还是办一桩好事呢。再说我娘的病实在等不得了,我就答应了下来。”孔林的两腮终于好了些,便将所知的所有情况都老实交代了。
衙役当即将德昌药铺的掌柜押来。掌柜交代确有一名二十多岁的妇人花十贯钱,求他帮忙做这件事。
“她说她是孔大郎的老朋友,因怕他不接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