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还在汴京,没有搬走。

等韩琦告辞走了,一直躲在里屋的萍儿才红着眼出来,直叹她没脸活了。

“我说的那些话都叫韩推官听见了,以后可怎么再见他!”萍儿急得直跺脚,怪王四娘非说那些脏话让她学,害她在韩推官面前出大丑了。

“可别太把自己当回事,韩推官连提都没提,问都没问,自然是无所谓你如何。”王四娘摸了摸鼻子,其实也替萍儿尴尬。她才不会承认,承认肯定更糟萍儿埋怨。

今天外面多云,夜色很黑。

崔桃一手拿着瓢,另一手提着灯笼,让王四娘抱着一袋面粉跟她出门去。萍儿则被打发去里屋睡觉,哭成那样了,还是早点睡比较好。

不一会儿,俩人就折返回来,那一袋面粉却是空了。

王四娘随后去东厢房睡了。

崔桃将桌上盘子等物都挪开,直接坐在桌中央闭眼打坐。

至后半夜,油灯快燃尽的时候,正引气入体的崔桃感觉到远处有波动。她猛然睁眼,拿起手边的木棍直接跑了出去。杏花乡内漆黑一片,唯有凉凉的夜风吹拂。

崔桃细听有悉嗦的声音来自巷尾,立刻喊:“巷尾有人!”

随即,她便往巷尾跑。

李远等人暗伏在墙头守夜,听到崔桃的喊声,立刻警觉起来。他们率先追跑到巷尾,细小的声音却没了,只闻到一股子浓腥味儿扑过来,却见原本摆放在这里的三座三清像,都被泼了乌黑发臭的东西。拿灯笼凑近了仔细一照,更吓一跳,原来是血。有一个沾血的陶罐,就被在丢在神像边上的地上。

“是腥鱼血,玷污了神像,便不得效用。”

崔桃用灯笼照着地面,李远这才注意到神像前扑了一层白色的面粉,有两个很明显的小脚印印在那上头。

脚印沾了面粉便有痕迹,大家顺着痕迹绕到巷尾这户人家的后墙,便在墙头上发现有微量的面粉残留。

李远随即带人包围整个宅子,进去搜查。后院墙翻过来,地面上还有面粉的痕迹,但是到院中央就没有了,毕竟脚底粘着面粉量有限,跑几步也差不多就没了。

住在这间宅子里的是一家七口,上有两位六旬老人,下有三个孩子。一家子人听到院子里的声响,都披着衣服推门出来,显然都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李远将宅子里里外外搜查个遍,也检查了每个人的鞋子,并没有在这些人的鞋底找到面粉的痕迹。

不过这家有个八岁的男孩,他鞋子的大小,刚好跟三清像前留下的鞋印差不多。

李远当即问他,是不是他鱼血在画像上。孩子摇头不认,孩子父亲却举巴掌就打在他屁股上,骂他是不是又调皮了。

“这孩子从小就作,爱惹事生非。求各位官差行行好,谅在孩子不懂事的份儿上,饶了他这遭吧!”

两名老人都心疼孙子,跪下恳求李远饶恕那孩子调皮。

李远便跟崔桃打商量道:“似乎只是孩子调皮?”

这宅子有三间房,夫妻二人住东厢房,正房是两位老人在住,正房西边的耳房给三孩子住,另有一间是厨房和放杂物的。

崔桃推了一下这几间房的房门,在打开和关闭的时候都有很明显的‘吱呀’声。而李远刚刚带人闯进院的时候,这三间房的门都是紧闭的。

如果刚刚给神像泼血的真是这户人家的孩子,且不论他是如何及时藏匿了沾着白面粉的鞋子。他逃回来的时候,这开门和关门声总该有,但是当时当时大家可是在仔细分辩声音,并没有听到。

崔桃便问了一嘴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他所为。孩子哭着直摇头否认。

孩子爹却不信,又打了一巴掌,骂他平时谎话连篇也罢了,如今对官府的人竟然也撒谎,“你是想把我们全都害死呀!还不快跪下,给官人们赔罪!”

崔桃环顾一圈,看到院东边有一口井。

在那孩子被迫跪下,给李远等人赔罪的时候,崔桃叫停了他们,告诉李远她在井边发现了一点点面粉的痕迹。

李远挑灯笼来看,发现果然如此。再看这井,有些深,主要是这天色太黑了,里面黑洞洞的,即便在上头挑着灯笼,还是什么都不太清。

“这井里有水?”

“对,我们一家子都从这井里打水吃。”

“你们搬来的时候这口井就在了?”

“在。”夫妻俩随后告诉崔桃,他们一家七口是在两年前搬到杏花巷的。

“近来有没有发现这口井有异常?”崔桃再问。

“好像没有,对了,有时候我记得我明明把桶放在边上,但当我再打水的时候,却发现这桶在井里。”

这是一口手摇井,摇柄卷着井绳,绳子另一头拴着木桶。

崔涛让李远派人守住这口井,同时也要派人包围整个杏花巷,任何人都不能出入,也包括孩子。

崔桃本打算下井瞧瞧去,但天色太黑,这井又深又窄,对方如果是个使针高手,这个时候选择下去对峙,反而不安全。

“崔娘子怀疑刚才那个人跑到这井下了?”李远问。

崔桃点头,让李远尽快把这个情况通知给韩琦。

谁知话音刚落,那边就有人传话说韩琦来了。

韩琦一见崔桃,便告诉她,他的人已经打听到了九年前那户陶姓人家的情况。如此也得以解释了,这些被害者为何会对凶手毫无防备。

“侏儒。”崔桃说完了,然后问韩琦对不对。

韩琦点了下头,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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