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听了处置昌平伯的意见后,面面相觑:“这……”谋反要放过了吗?
赵谌没有急于下决定,而是看着底下的臣子们议论纷纷,片刻后就有了决断,一名言官站了出来:“陛下,先帝一向以宽仁之策治国,现如今陛下亦能如此,是国之大幸!”
“臣以为此事是昌平伯一人所为,和伯府的其它人无关。应当网开一面。”
“臣附议!”
“臣附议!”
“臣认为韩大人所说,不无道理。”
“……”
赵谌突然忆起,延庆帝临终前对他的交待:“谌儿啊,遇事莫急,稳操胜券的事,也要多看看多想想。你是君主,金口玉言啊!”此时此刻,他百感交集。
最终就如韩元白所说,昌平伯府的处置由卫二爷继承了爵位,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可把卫二爷砸晕了。
他捧着圣旨的时候,双手都在颤抖:“我……我是伯爷了?”
二夫人可乐坏了,也不枉她帮着忙活了一场:“夫君,您是伯爷了!”
“啊!哈哈哈!”
“你是……诰命夫人了?”
“呵呵,是!”
夫妻二人在正堂里,还不好太喜形于色,只是嘴边的笑意怎么也掩不住。
老夫人看着卫二爷夫妻二人,也喜忧参半,以为伯府要倒了,没想到峰回路转,虽然她的二儿子高不成低不就,不学无数,可至少她在世的时候,伯府还在,她还算对得起伯府的列祖列宗啊。
“老天保佑,我们伯府平安无事!”
卫二爷现在的昌平伯开了口:“母亲,那我们府上欠宋妧的银钱……”
“夫君,您糊涂,这还用吗?”
老夫人皱着眉指向她:“你……”
“自然是要还的,白纸黑字签的契约,怎么能赖掉?”
“你!你怎么能替那个小贱人说话?”
卫二夫人,站了起来扶了扶鬓边,翻了个白眼:“母亲,您也要讲讲道理,这事儿本就是大伯做的不地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你,你个不孝的东西!”
“母亲,您在这后宅之中久了,自是不知朝堂上的事。可是您也要想想,邕亲王府是天子近臣,是陛下眼前的红人。都是拼了性命,立过大功的。咱们……可得罪不起!”
“你,天子也要讲王法!”
“王法?笑话,欠债还钱就是王法!”
卫二夫人又看向了昌平伯:“夫君,你可得拎清楚了,邕亲王府是咱们这等人家能得罪起的吗?”
昌平伯左右看了看,决定:“夫人说的是,以后我们还是要尽量的与邕亲王府化干戈为玉帛。”
卫二夫人得意的看了一眼老夫人:“夫君,您这伯爷是陛下亲封的,往后我们还要好好表现才是!”
“是是是。”
卫二夫人转向老夫人:“母亲,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我们还有不少事情要做!”
“不少事?”
“这庶务自然是我来管了。否则,一个被贬为庶民的妇人掌管着咱们伯府,我和夫君这脸面,往哪搁?”
“他是你们的大哥大嫂!”
“是是是,我也没说将他们赶出去呀。只是……不能再住正院了。得换一换!”
老夫人生气的大声斥责她:“你!你不要太现实了。”
卫二夫人摆了摆手,委屈的样子:“哎哟,母亲,这哪里是我现实?陛下能网开一面,饶他们夫妻不死,饶了我们伯府,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难道还要继续养尊处优?这是要给陛下脸色看吗?”
“你!”
“母亲您放心,再怎么说,也得给他们留一条活路的。”
“母亲好生歇息,我呀还有好多事要处置。”
说着头也不回的,和卫二爷现在的昌平伯回去了。
以前的昌平伯现在的卫大爷一家,被卫二夫人赶到了西跨院一个偏僻的角落里了,条件不用问,差得没话说。
大夫人看着破败的屋子,门窗歪歪斜斜,风一吹甚至还能听到吱呀的声音,桌子瘸了一条腿,一套椅子都是不全的,还有发霉开裂的迹象。被褥也是发霉的,头顶的瓦片都脱落了,看见头顶的天空。
她心有不甘啊!
她用尽了所有的办法,救了伯府,却为别人做了嫁衣,她怒而指着二夫人:“你,你这是忘恩负义!要不是我夫君,二弟如何能谋得一官半职?”
“哟!大嫂,瞧您这话说的,我们被大哥连累的差点没命了,还没找你们算帐呢,还提什么一官半职的,真是的!”
二夫人身边的婢女更是傲气的一仰头:“就是!大夫人也不能光想自己的好,也得想想,自己做下的那些事!”
“你!你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
二夫人拦了那婢女:“哟!大嫂何必和一个丫头置气?您有那功夫,还是在这里安置安置吧。”
“你不要欺人太甚!”
“大嫂,我们府上也还要节衣缩食还宋妧银子,这呀也是托了你们夫妻二人的福了。你以为我接下这庶务,这家好当吗?巧夫难为无米之炊!”
“再者说了,陛下没杀你们,你们就应该谢天谢地,你们还想继续过好日子?想欺君?”
二夫人夹了大夫一眼转身即走,带来的婢女落了后,更是皱着鼻子,鼻孔朝天的:“哼!”
“你!”
卫大爷拉住了她:“夫人,算了吧。弟妹说得对。我们能活着,就是万幸了。伯府还在,咱们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