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瞧她一眼,叹道:“宝马已经归西了,我家老大哭断了肠,如今这告示也是没用了,不揭了它干嘛。”
小朵自袖里摸出一块碎银,直塞进家丁手里,微笑道:“这位大哥,不瞒你讲,小女子也是位祖传马医,听说马老大悬赏治马,特地赶了来,不曾想竟然晚了一步,不过小女子实在是好奇,究竟是匹什么好马,值得马老大出这么多花红悬赏……”
小朵话未讲完,家丁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将银子往腰里一揣,笑一声:“也罢了,就带你去见识见识,马尚在马厩里没有搬走,其实已经断气两天了,不过马老大他不死心,一直搂着灌老参汤,说是还有一口气。不舍得让它走。你说这不是让马活受罪么!”
说着,便引着小朵自大门西侧的小角门进了府,一路蜿蜒小路行来,便来到马厩。
马厩里传来一个男人抽抽泣泣的哭声儿。
家丁拉住小朵,不肯让他上前,悄声嘱咐道:“跟紧我,只远远瞅两眼便罢了,马老大还没走哩,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守在这里了。”
“真是个马痴。”小朵掩嘴轻笑一声。
家丁忙把手指放唇边嘘一声,领她来到一丛灌木后面,伸手指着前面马厩,指给她看躺在地上那匹宝马。
小朵抬眼望去,只见个马头,马身上盖着件缕金线的斗篷,一个身材高大魁梧,胡子拉茬的年轻男人正坐在马旁边呜呜咽咽的哭。
“呀!还以为这马老大是个老成有年纪的人,却原来是个年轻人。”小朵不由笑一声。
“少见多怪,马老大乃是老帮主的义子,老帮主早在三年之前便将帮主之位让与马老大,如今的马帮比老帮主在时兴盛了不知道多少倍,连老帮主都佩服马老大的本事,否则也不会把小赤兔传给他不是。可惜,马老大无福消受此等宝马,才骑了不到一年,便就这样了。”家丁遗憾的声音说道。
小朵闪了闪眼,脚下趴住一块小石子,朝前面走廊的柱子上踢过去。
小石子正踢到柱子上的铁钉上,铮愣愣一声响。
马老大闻声,一跃而起,大喝一声:“谁藏在树后,还不赶紧滚出来!”
那家丁闻声唬的屁滚尿流,跪着从树丛后爬出来,磕头求饶。
“来福,原来是你,为何要躲在树后偷窥,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来福吭喔吭喔的只是不敢说。
小朵自树丛后走出来,朗声笑道:“马老大,他怕你不敢说,我替他说罢,皆因来福哥不忍见你伤心,才刚在外面揭告求的时候发现了我,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把我带进来,想让我再给小赤兔瞧瞧,或许机缘到了,就把这宝马救活了,大当家的你也不用如此伤心了是不是。”
“你,也是个马医?”马老大觑眼瞅小朵两眼。
“我娘姓令,大当家的该听说过罢?”
“啊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撒了大把兄弟天南海北寻找令家后人来救我宝马,一直没有消息,却没想到今儿你便自动上门来了,快请过来,快请过来。”马老大闻听她姓令,一时兴奋,竟然也忘了自己的宝马早已经断气的事,施个长辑,将小朵请进马厩里来。
小朵进马厩,蹲身去瞧那宝马,马老大方才醒过神来,重重一跺脚,哑声嚷道:“我的小神医!你可是来晚了一步了!小兔子它,它已经走了!”
小朵抬起头,冲他一乐,摇头笑道:“我看未必,多亏你这千年老参汤,宝马身子尚且未凉,还有一口气在,你们暂且回避,我或许能救过它的命来也未可知。”
马老大闻言,翻身便跪,口中嚷道:“若是小神医能医好我的小兔子,性命也任由你取走!”
“暂且离开,也好让我安静诊治。”小朵挥手让他们离开。
马老大拽着来福大步离开。
小朵见四周围无人,摸摸宝马的头,朝它头上哈了几口气,宝马眼珠子动一动,一下子张开眼,嘶鸣一声,就要站起来。
可能是因为多日未曾进食,这一下竟没有站起来,摇晃两下,又轰然倒地。
倒把个小朵唬了一跳,急忙过去瞧看它是否摔坏,口中只管笑道:“小赤兔呀,小赤兔,我种小朵的终身幸福可都在你身上了,你可要好好的康复,别再吓唬我了。”
这马似乎能听懂她的话,这一会只管安静的躺在那里,不再想翻身起来了。
小朵这才起身,与它套上缰绳,一手扳着马厩里的柱子,一手牵着缰绳,慢慢将它拖起来。
这宝马似通人性,这一回起来不像前次那样莽撞,只随着小朵的手劲慢慢站立,也是摇摇晃晃,却是勉力挺起身子立住了,嘶鸣一声,垂头去吃食槽里的草料。
小朵欢喜的抱住它的头,亲了它一口,迭声叫大当家的到过来瞧看。
马老大本也没有走远,只躲在院子的月亮门后面,伺机偷瞅小朵如何治马。
因前面有树丛挡了视线,不好瞧见,正伸脖子踮脚急不可耐之时,听见小朵呼唤,嗷的应一声直奔过来。
一眼瞧见他的宝马竟然立在食槽边吃草料,啊嚯嚯叫一声,展手过去抱住马头,差点把整匹马都举起来。
“大当家的小心,小赤兔刚醒过来,身子虚弱,不易剧烈运动,让它自己缓缓再说。”小朵笑道。
马老大闻言,放下宝马,撩衣又要与小朵下跪。
小朵忙扶住他,笑道:“能治好,便是皆大欢喜,何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