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猩红之力的决裂也是饶灵阴差阳错造成的,当她再次发疯时,镇上的人试图以卵击石,其中更是有发了疯的饶灵,她递过来的一把刀,成了司巡与自己搏斗的凶器,原以为一了百了,却没想,猩红之力会为了保护她,选择自灭,她才有机会销毁银链。
这时她才明白,猩红之力的存在到底是何意义。
为情所生,为情所变,其本质是极其扭曲的依赖,也是无法割舍的情义。是母亲的执念吧?使这股力量最终拥有了自己的执念,企图将她化为己有,却又在最后不舍她的性命。
她与猩红之力相辅相成,一方有损,她也难逃一劫,更何况,猩红之力并没有完全消失,它还在某个角落,企图诱导她妥协。究其根底,那件事只是猩红之力暂时妥协了,她也看到了自己的代价,成为了没有任何法力的凡人,几月来,她不曾再化回狐狸。
那种感觉很奇妙,如同死过了一回,又获得新生,她不清楚这样的自己能不能再称为洛安南,所以给自己换回了本名——司巡。
告别过去,也接受一无是处又随时有可能发疯的现在。
人和妖之间,她似乎只能选择一个,若为人,她如何与能存活千年的斛律长烨在一起,若为妖,又必受猩红之力所影响,保不齐走火入魔,不妖不人,最后害人害己。
不管是哪种选择,她有极有可能得抛却一切,孤独终老,这半年,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会有许许多多的半年,她或许老去归西,又或许无意识地被支配千年……
而这些,要她如何与他说。
她已不是那个没心没肺,盲目乐观的洛安南了。
“寻寻……”没有亲身经历,他自然想象不到她的云淡风轻背后有多少心酸苦痛,虽说他也曾独自在外颠沛流离数年,可他终归已活千年,而她呢,不幸中降世,生而不凡,却只有区区活了二十年的肉身。
怎堪撕裂重击。
可此时的司巡,却有种想与他摊开说的冲动。
告诉他,她已失了任何法力,失去了于他并肩的能力,几十年后,她将老去,逝去归土,最终化为尘世间最普通的一缕烟尘,而他,还有几百个几千个岁月,他们两个,注定不会有结果。
她缓缓起身,始终背对着他,似乎不看他,就能强迫自己彻底冷下心来。可沉寂了半年,在冰水里冻僵了的心却始终跳动的厉害,心房里埋着数不尽的毒针,每一次跳动,就是一次撕裂,好痛……
“我……想和猩红之力划分界限,很有可能,我会一直是个凡人,几十年后,我会老去,最终逝去。”她的声音如羽,轻飘飘的,却一下下重击在他的心上。
短短几十年,不及千年的十分之一,那时,她能留给他的只有遗憾与痛楚,试问如此,她有何资格站在他身边。
长烨对此本有所预感,可真的听她说起来,又是一番直捣心灵深处的痛楚。
“我不在乎。”
“你只是现在不在乎,几十年后……就不一样了。”她这才转过身来,小脸闷闷的,似无奈,似痛楚,却也更似从前的她。
她想说,长痛不如短痛,此番一别,是为了他厢更好的生活。
长烨不想再听她沉重而残忍的话,直接箭步上前倾身吻住她的唇。以此拒绝她的绝情与无奈。
一吻深情,久违的温情缠缠绵绵,让司巡也忍不住沉沦其中。
“我已活千年,已不在乎往后到底是几十年,还是几千年,岁月于我本如白水,多不多少不少不甚重要,但若有你,就是灵溪甘泉,我饮白水千年,淡淡滋味已腻,独爱与你相处的甘泉,难道不行吗?”
她红着眼,泪花了满面,一言不发。
也是,她疯狂地和猩红之力做抗争,不就是为了能正常的待在他身边吗?如今他在眼前,她却萌生退却之意……
或许,她真的应当好好地跟他过完这余下的几十年光景。
“对不起……”
对不起他的深情,对不起他的执着,她不应该心存退却。
“它还在某个角落隐藏着,我没有任何头绪,不知道怎么彻底摆脱它……”
长烨揽过她,“别怕,我和你一起面对。你舅舅问过一些雪狐的长老,这猩红之力因情而生,也必定因情而灭,她不肯消失,必定是因为你娘亲的怨还未消失,我们一起去找答案,一定可以的。”
“嗯……”
月光下,男人为不触碰她的敏感处,选择用蛮力搭建木屋,司巡显然没多大兴致,一旁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
“你怎么不用法术?”她先前是给忘了才没提,难不成这男人也忘了?
长烨一怔,这才反应过来,也是,他多虑了。也是这时他才从她身上看到了点以前的影子。
以前,她喜欢偷懒,傻乎乎的,很可爱。
现在……也还是很可爱,却令人心疼的紧。
法术一用,别说木屋,现代别墅都不是问题,但司巡还是坚持要一间简单的木屋,一桌一床,简单温馨。
“我想借用你的力量,看能不能唤出我的原形。”
她与饶灵同睡一屋那么多日,那女人有夜里小解的习惯,严重的话一晚上会起来两三趟,却也都没见她说过自己有什么异常,想来自己也没在夜深人静时变回原形过。
长烨点头,心下有了主意。他掏出虞丘凌让他时刻携带的灵戒,轻柔地抓起她的纤纤玉手,温柔道:“这是你舅舅千叮咛万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