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关中遇袭,天策军岂不是被拖住了?”
瑶琴语气焦急的说:
“若无天策军配合,仅靠南朝齐鲁边军,又怎么能锁住北朝入中原的要道?”
“锁不住的。”
沈秋站起身,对瑶琴说:
“自洛阳战起,北朝就按着这个步骤进军。
我等之前还想那高兴为何如此冒险,孤军进犯,若天策军和齐鲁边军两相合力,夺回郑州,开封,他们岂不是要陷入孤地?
但现在看来,高兴敢这么冒险,定然是得到了七绝门张楚的保证,西域胡冦在这时候入侵关中,分明就是在配合北朝行军。
不能在这里再多留了。”
他对瑶琴伸出手,握住瑶琴手腕,沉声说:
“咱们必须尽快赶回洛阳,中原战局,恐有反复。一旦同在西域的圣火教,也加入对关中的攻击,以它在西域诸国,几十万信徒的体量...
洛阳危矣,天下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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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仓古道,莽莽山林,大散关下。
天策士卒,正在收兵回营,一缕夕阳斜照山下战场,遍地都是尸体,还有些残破旗帜被堆在一起,正有士卒引火烧之。
这一战规模不大。
先行而来的胡冦先锋,也不过一千多人,是临近侦查,被天策军两侧堵住,打了场畅快淋漓的歼灭战。
士卒们几乎毫无损伤,各个心气高涨,这些西域胡冦,也不过如此嘛。
但骑在马上的天策军副将,却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收拢士卒,加派探马。”
副将将自己的枪挂在马兜上,对身后几名都尉说:
“让探马往天水方向去,查证胡冦到底有多少人,是否分兵,首领是谁,务必查清楚!”
“遵命。”
几名校尉都尉领命而去,副将再次看了一眼上下战场,摇了摇头,便带着十几名亲兵,回去大散关关隘营地。
副将回了自己住的房中,便拿起信纸,研墨提笔,要写封信,给驻守在长安的大将军。
这位副将三十多岁,正值壮年,身形宽大,常年习武,乃是悍勇之士,又从小跟在天策大将军身边,学的兵法韬略。
说是文武双全,并不为过。
而且,他与天策大将军的关系,还非常寻常。
大将军李守国有妻子,但年轻时战场杀伤,坏了身体,能行房,却没法孕育子嗣,自年轻时,便陆续收了三名义子。
这位面色坚毅,留着胡须的副将,就是其中之一。
他叫李定国,乃是三名李家义子中年纪最大的,也是李卫国和李报国的哥哥。
三十多岁,已成天策军五位副将之一,位高权重,统帅三万精兵,守在大散关要道上。
其实,说句实话,也不怪赵虎赵彪两兄弟如此忌惮天策军。
南北对峙的情况下,南朝需要天策军镇守西北防线。
但天策军内部,却早已有军阀割据之势。
这天策军六万人,上上下下,都被大将军李守国一手把控,处处都安插亲信。
天策一军,号称天下强兵,却已像是李家私产。
完全就是听调不听宣的架势。
更重要的是,李守国虽然受了南朝封赏,但他并不忠于南朝。
甚至从未掩饰过自己这一想法。
他统帅天策军镇守西北,是为已经亡了的大楚守国门,可不是为了篡位的赵家人,这样的情况,让南朝高层,如何敢信任天策军?
可惜,他们又离不了它,只能敬而远之,各种限制,却拿上下一体,坚若磐石的天策军一点办法都没有。
“唉,局势动荡,当真诡谲。”
李定国写完了信,将信塞入竹筒,让亲兵以飞鸽传书,送去长安。
他自己则站在房中,看着挂在墙上的地图,心中尽是思虑。
“大散关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关隘凶险,又被天策军长期驻守,以三万精兵,要挡住破关而来的胡冦,并不难。”
李定国的手指,在地图上滑了一下,他轻声说:
“纵使西域胡冦十几万人倾巢而来,我也有信心能守住最少三年,但...”
他的手指抬起,又放在了陕北与甘肃交接的地方,眼睛也眯了起来。
天策军六万人,镇守关中,压得西域胡冦十几年不敢有动作,端的是定海神针一样。但问题是,这六万人,要守住的,可不只是一个大散关。
他们要防备的,也不只是不成气候的西域胡冦。
还有来自蒙古草原的蒙古部落。
延吉大汉数年前身死,让蒙古部落分裂,但李定国一直听说,北朝有和蒙古结盟的打算,一旦双方真的结盟,蒙古部落,再从北方叩关。
还有那西域的魔教圣火教,若是两方合力,定边大营的两万人,真不一定能挡住。
“北朝已绕过洛阳,攻入中原。”
李定国的手指,顺着关中一路向东南滑动。
天下大势,在他心中不断衍化,若是天策军北路被破,就算他死守在大散关,挡住西域胡冦,也是救不了眼下这糟糕局势。
“蒙古,魔教,北朝,三方若是真的合兵一处,自淮南到潇湘云贵一线,便会顷刻落入北朝手中。”
李定国的手指,在那三处地方划了个圈。
这一圈画的,就将南朝江山一小半花了进去。
只剩下江南,两广,江西,福建等等地方。
但若是这庙算成真,北朝真的鲸吞了那个圈中的地方,剩下这几个地方,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