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确是?
云棠一下子清醒,她一个靠着燕霁才升到金丹期的人,身上居然还有人格魅力?云棠一下正色,她有些感动,自从她回了太虚剑府,基本遇到的全是说她不行她不好的词汇,燕霁此刻夸赞的言语在她听来简直太动听。
其实,没人会喜欢这种疯狂打压自己的环境,云棠也想过离开太虚剑府,但是她漂泊的时间太久,就和献魔人回到正常世界后第一个地点是回家,哪怕被弟媳嫌弃,他也像没脸皮一样待在那里,直到之后发生惨案。
云棠和献魔人这样长在魔域,从未有过一天真正安全感的人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
她不想再投身黑暗,所以待在太虚剑府,过着努力修习的日子,闲时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平淡的生活其实挺好的。
刀口舔血的日子,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
太虚剑府是她的师门,她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不喜欢就走开?云棠才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庇身之所,她现在裹着薄被,竖着耳朵想认真再听燕霁说点夸赞的话。
燕霁敏锐地察觉到云棠的需求,顿了顿,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却还是压低声音,就当他想早点解决这事儿般,道:“难道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我当然有!”云棠道。
燕霁很快避过这个话题,想来他的专长是杀人诛心灭世,夸赞人的话实在不适合他,燕霁握着手里那枚造型精巧、缠绕着金枝、缀着红宝石雕成的花的照梦镜,对云棠道:“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睡觉了吗?”
与他饿了没有半点关系。
云棠点点头:“但我还有一个疑问,你想知道预知梦的内容,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问你?”燕霁冷哂,“问你你也不过只能说出我灭世之举,其他桩桩件件,你非局内人,难道还记得清楚?”
他的手指在照梦镜身上重重一按:“此照梦镜,能带我去你梦境,我要知道什么自己查探便是。”
燕霁要知道的,是哪怕他灭世后都无法知道的线索或者真相。
想来他苦心孤诣想要知道的,无法得知,一怒之下,心底积压的一切全然爆发,他从正道魁首、人人敬仰的燕仙君到今天,先法时代只剩他和张显圣……最后的灭世,不过是愤然之举。
云棠瞬间想清楚种种曲折,按照梦里的发展,集举世之力都没人能阻止燕霁灭世,那么,她想要长长久久活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和燕霁合作,让他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云棠打定主意,又见燕霁站在一旁,脊背笔直,漆黑的墨发垂到腰侧。云棠微咳一声:“燕霁,你真聪明,你刚才怎么不直接进我梦里来?”
燕霁面无表情:“我到你梦里来和你一起吃糕点?”
云棠:……她想不出她和燕霁一块儿吃糕点的画面。
她噤声,然后默默躺下,将功补过:“我现在继续睡觉。”
这一次云棠主动配合,燕霁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窝在被窝里的云棠,她现在倒是闭着眼睛,但是燕霁一想自己或许又要白等几个时辰,心里就不好受。
他倏然之间摇醒云棠:“算了,今天别睡,和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云棠道。
“杀人。”燕霁捞起云棠出去,随夜风直上云霄,云棠清楚他的意思了,他去哪儿都是杀人。
黑夜之下,树木像是漆黑的剪影,只剩下轮廓,燕霁速度极快,从云雾缭绕之上朝下望去,从路况来看,燕霁奔向的又是楚月宗的方向。
云棠沉默……楚月宗前些日子才遭燕霁的大火焚烧,今天遭殃的还是他们,可能燕霁习惯在一只羊身上薅羊毛吧。
这能怪谁呢?怪楚月宗离燕霁近,或者怪楚月宗出了一个和燕霁作对的老祖?
燕霁朝楚月宗掠去,停在楚月宗一个偏僻的院落里。
那个院落虽然偏僻,却不怎么安静,云棠能听到里边儿传来男子的吆喝声,和女子的调笑声,莺声浪语,不堪入耳。
燕霁冷笑一声,不堪耳朵受辱,抬袖一挥,院落的大门被一股强劲的气流活生生撞开,飞出去的残门似乎撞上里面的人,他们唉哟几声,一些有幸没有被门砸到的人出来察看,无论男女,全都衣衫不整。
为首的男子脸色铁青,脚步虚浮,见到燕霁后,不慌反怒:“你……你就是那个燕霁?当真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请阵!”
他似乎已经将燕霁当成囊中之物,看他旁边跟着的云棠时,眼里不由得浮上淫.邪的目光。
“嘿,那个小娘子……给爷留着。”
云棠忍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吹什么牛,燕圣祖就在我们太虚剑府,人尽皆知,你从来没来找过他,还好意思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你踏过吗?觅过吗?”
不是云棠瞎吹,这几个人,除了修为高之外,浑身上下全是破绽,别说燕霁,就是她,给她一柄剑,她都能掀翻这些人。
那男子脸上挂不住:“牙尖嘴利,布阵!”
“哼,燕霁,我们可是张祖师的后人,你曾经折在他的手上,现在也同样……”他们张家的摄魂阵,世世代代流传下来,就是为了留着对付燕霁。
那男子志得意满,剩下的张家人全部开始布阵,他们的阵法已经布好,散发出雷霆威势。
摄魂阵朝着燕霁扑去,然而,却被一道无形的气流从中间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