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娘领着他们去了柴房。
婆子就被关在里头,嘴巴还堵住了。
不得不说,甄娘干得还挺利索。
一看见人,婆子分外激动。好似那一瞬间看见了亲人一般。
以至于眼泪花花都冒了出来。
付拾一看得无比感慨。
上前去将婆子嘴里的破布扯了出来之后,婆子立刻就扯着嗓子嚎哭。
一面哭,一面控诉甄娘的罪过。
甄娘尴尬的频频看向李长博,那副样子,要说没有后悔和心虚,那肯定是假的。
但是付拾一却没有像婆子预料的那样,给她立刻松绑,反倒是说了句:“说吧,你有什么事儿是瞒着我们的?”
婆子一下子愣住了:这个小娘子怎么比我们家大娘子都还要像土匪?
然后婆子就联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顿时瑟瑟发抖,满脸都是惊恐:“你们想干什么?”
甄娘也疑惑的看了付拾一一眼。
付拾一笑眯眯:“就是随口一问。反正事儿也发生了,我们也撞见了,肯定要帮你们调查清楚。你家大娘子应该不会平白无故冤枉你吧?”
说完这话付拾一看了一眼甄娘。
甄娘咬住了嘴唇。看着好像是默认了。
“你可想清楚了,假如替人隐瞒,那就是包庇罪。包庇者按同谋论。我给你解释一下啊,也就是说如果你包庇谁的话,那你的罪过就和他一样——”付拾一又露出了那标准的微笑。
“所以如果他杀了人的话,那么就算是你们一起杀的人。都是要偿命的呀。”
婆子抖得更加厉害了。
李长博眼底都有了笑。
厉海更是幽深的看了付拾一一眼。
“我说我说!”眼看着付拾一还要继续往下说,婆子终于受不了,登时大声的叫喊起来。
看那架势,好像有些崩溃了?
付拾一眨了眨眼睛,满脸欣慰:“对嘛,就是要这样才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婆子扭头看向李长博。满脸期盼和控诉。
李长博咳嗽了一声,成全了婆子:“那你说说到底隐瞒了什么事?”
婆子叹了一口气,低声言道:“就是,其实那天我听到有些动静。”
所有人都看住了婆子,无声的询问:什么样的动静?
“就是在后半夜的时候,我听见有拖东西的声音。还有搬东西的声音。我当时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吓得够呛。而且那天我在宵禁的时候还没睡着,没有听见有开门的动静。”
婆子说到这里瑟缩了一下:“本来我也没多想。结果听见莫郎君出事儿,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天的情景。”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而且那天郎君丢掉被褥的事儿,我也不知道。郎君还换了一身衣裳——”
婆子越是往下说,所有的人就越是神色凝重。
莫德鸣根本就没有出去。
所以也就是说,莫德鸣根本就消失在了这里。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你们家郎君有没有挖过坑?或者有没有藏过什么东西?”付拾一下意识的问了句。
一般来说杀人藏尸的话,都会选择掩埋,或者是装在什么箱子里。
现在家家户户都有院子,所以付拾一更倾向于前面一种。
婆子摇了摇头:“后头我就睡着了。我也没听见什么动静了。”
付拾一一时之间就只有沉默了:……关键时候你就睡着了,我要你有何用?
揉了揉眉心,付拾一只觉得脑壳疼。
“那你们家最近可有新动土的地方?”付拾一只能再换一个问法。
然而不仅婆子摇头,就连甄娘也摇头。
付拾一也就没什么话了:既然什么线索都没有,那就只能搜了。
“那,我们先去看看他们那日喝酒的屋子吧。”付拾一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南怀义是有自己的书房的,那天他们两个也就是在书房喝的酒。
书房里有一张床。
有的时候两口子吵架了,南怀义就会在这边睡觉,有时候中午也会在这里休息。
而丢掉的褥子就是这张床上的。
付拾一在得知这个事情之后,就直奔那张床。
床上却是干干净净。
被褥都是新换的。
付拾一直接就将被褥全部都掀开。
然后就松了一口气,心情总算是好了一点:“稻草没有换过。”
“稻草是今年刚换的。”甄娘如此说了句。“前几天倒是没换。”
付拾一点了点头,然后就开始在草里扒拉:如果是因为染了血所以才丢掉被褥,那么很可能会浸透到了稻草上。
但是肯定不会很多。否则的话,南怀义也一定会换掉。
不仅如此,付拾一更说了一句:“去打一盆清水。拿几张白布。”
众人都有点疑惑。
甄娘却很听付拾一的,径直去打了水,拿了布,然后殷切地看着付拾一:“要怎么做?”
“我用来擦床的,血迹不是那么容易清理干净,用带水的帕子擦一下,很可能能找出点蛛丝马迹。”付拾一解释了一遍,然后让厉海继续在稻草里找,自己则是开始擦床。
但是付拾一并不是擦低矮的地方,而是直接从高处开始。
李长博微微扬眉,好奇问了一句:“为何是从高处开始而不是从低处?”
“低处可能已经被清理过。但是高处因为费劲,而且眼睛不容易看见,所以很有可能反倒是疏忽了。”
付拾一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