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尔维特的小算盘打得很响, 知道威廉三世能招他说话,而且谈得还是反三位一体的内容,那么就是有意思要保下他。
甭管威廉三世现在是虚情假意还是真的不虔诚, 搁在走投无路的塞尔维特眼里,就是有机会活下去的意思。
即便这个几率不大,但也好过去日内瓦或是罗马遭受死刑。
一个国王的维护, 足以让塞尔维特多活个十几年。
哪怕约翰.加尔文知道塞尔维特在威廉三世这儿, 但是他敢说吗
他不敢。
因为跟利益相比, 那些个信仰都没那么重要。
殊不知天主教狂魔的哈布斯堡父子, 都尚且跟教皇对着干, 甚至还将军队开进了罗马。
同约翰.加尔文相比, 威廉三世给予尼德兰和德意志诸侯的, 可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所以他们对于威廉三世的行为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甚至还会允许威廉三世推出个假货,来给各方一个脸上过得去的交代。
这么想着,塞尔维特就决定赌一下威廉三世的态度。
至少目前还是有希望的, 不是吗?
威廉三世怎么可能看不出塞尔维特的期待, 正好他也想测试一下对方的态度, 于是饶有兴趣道:“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保护, 来自国王的保护。”塞尔维特也知道自己有多棘手,因此不敢向威廉三世提出过分的要求。
毕竟米开朗基罗和卡尔达诺都只是在意大利惹了并不该惹的人,而塞尔维特完全是将点燃了天主教和新教的怒火,将自己的后路堵了个七七|八八。
眼下有人愿意保护他, 就已经是老天怜悯, 塞维尔特命不该绝的好运。
至于更多的……一个差点死掉的通缉犯, 哪还有那么多要求?
威廉三世对塞尔维特的自觉性感到十分满意。
这人嘛!不怕你棘手, 就怕你棘手了又不识趣,让各方都下不了台。
“你既然愿意留下,那么总能找到让你安身立命的地方。”威廉三世敲了下扶手,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追捕你的人是不可能空手而归的,而我也不能让他们在英格兰境内死的不明不白,所以你今天过后,就收拾东西,到伦敦塔住上几天。多少得摆出我要处决你的样子。”
“……为什么还要去伦敦塔住几天?”塞尔维特茫然道:“就不能直接拿个死囚打法他们?”
“可问题是日内瓦和意大利都知道你在英格兰,所以四舍五入就是整个欧洲都知道了。”威廉三世耐心解释道:“不管是做样子还是别的,像你这样的重犯,都必须进一趟伦敦塔,走一套程序,然后再想办法拿人将你替换出来。”
“估计你前脚进了伦敦塔,后脚就得跟罗马还有日内瓦好好地聊一聊。”威廉三世已经有个了计划的雏形:“日内瓦和罗马都想将你处决,所以能从这二者的矛盾间,找个折中的办法。”
“反正你在海上坚持了那么久,多受点苦也不是什么难事。”威廉三世将塞尔维特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他的精神还不错:“我会跟伦敦塔的金斯顿总管打声招呼,至少在暗地里多多照顾你。”
“等替换的人找好了,就会在行刑前把你调出来。”
塞尔维特这才松了口气,向威廉三世道谢后,被弗朗西斯.沃尔辛厄姆的人抬了出去。
只是在这位西班牙人被送走后,威廉三世还是没有松开紧缩的眉头。
既然是日内瓦教皇和罗马教廷都想要塞尔维特的脑袋,那么就不能让塞西尔爵士,或者马修.斯图亚特掺和此时。
并且塞尔维特的思想实在是太绝了,马丁.路德甚至都发文抨击过他,所以……
“把卡尔达诺叫来。”既然得保证塞尔维特不会被人暗中弄死,那就得找一个不那么虔诚的聪明人,去处理此事。
卡尔达诺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毕竟这人可是敢推算基督生日的牛人,只是他比塞尔维特识趣,所以没有做的那么明显罢了。
不得不说,跟卡尔达诺聊天让威廉三世找到了久违的松快。
对于塞尔维特的惊世之举,卡尔达诺在惊讶的同时,也表达了自己的佩服之情:“我还从没见过这么会折腾自己的人。”
在这个全民都信仰基督教的大环境下,以一己之力,让约翰.加尔文,马丁.路德,还有罗马教皇都对他发出追捕令的,除了塞尔维特就没有别人。
跟他相比,后世的那些个奇葩网红都是渣渣。
毕竟在觉悟和学识上,塞尔维特就是个比布鲁诺更甚一筹的存在,毕竟没有几个西班牙人会像他一样离经叛道。
只可惜布鲁诺已经得到了教皇的平反,甚至在各地都有他的雕像,而塞尔维特还是基督教的不可言说者,甚至他的著作也遭到全面的禁止。唯有几个崇拜他学识的支持者偷藏了三本,然后在塞尔维特死了几十年后,才偷偷发表了出来。
威廉三世记得卡尔达诺也是个主修医学,副业数学家,最后靠占星术混出名声的奇葩。而且这人还为了证明自己的占卜没错,在“要死”的那天人工自造了自己的死亡。
可谓是用生命捍卫了自己的神棍之名,成了远近闻名的大忽悠。
“陛下,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卡尔达诺被威廉三世的视线弄得十分别扭,甚至猜测对方是不是对自己有意见。
而在卡尔达诺苦思冥想之际,威廉三世突然开口道:“通过塞尔维特的经历,我学到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