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三世从未料到自己会在大庭广众之下, 遭到不明者的突袭。好在一旁的弗朗西斯.沃尔辛厄姆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所以在那厮儿靠近的瞬间,就被五大三粗的伪装侍卫给制服了, 然后像拎小鸡仔儿似的,带到威廉三世的身边。
“就是这家伙?”威廉三世让诺丁汉女伯爵将里士满公爵和纪尧姆都带走,看着弗朗西斯.沃尔辛厄姆手脚麻利地又绑了两个跟来的突袭者, 忍不住对他的专业性打了个“尚可”的分数。
那种张口大喊“保护陛下”, 斩杀刺客的做法才叫真正的蠢蛋。
威廉三世自喻不是野蛮人, 并且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 就当场处死一个没有经过审讯的外族人。
自打英格兰跟尼德兰还有意大利签署了贸易条约后, 港口的外国人便多了起来, 所以权贵之间的冲突, 平民之间的误会也成几何上升。
这也是威廉三世会将海军驻扎于此, 又增加巡逻小官的主要原因。
毕竟国与国之间的小牵扯才是最麻烦的。
有时候能为面子问题, 纠缠个一年半载,比签署战后契约还麻烦。
弗朗西斯.沃尔辛厄姆的做法无疑是极为正确的。
能不动声色地将突发事件按下,以后收起尾来, 也能容易三分。
威廉三世看着另两个体面人已经被“请”下去了, 所以将目光放到破破烂烂的被追捕者上。
塞尔维特不敢直视威廉三世的眼睛, 头低得几乎能贴到胸口。
眼瞧着无法在塞尔维特这儿得到有用信息, 威廉三世也有些意兴阑珊道:“通知王后和苏格兰女王,出游暂时取消,全员立刻回宫。”
塞尔维特被那声“王后”吓得整个人都抖了抖,不相信自己居然如此“好运”, 一撞就撞上了出游的英格兰国王本人。
得嘞!这下还省了他被贵族转手交给国王的步骤。
因为这一突发状况, 好好的出游被打断了, 所以玛丽.斯图亚特又郁闷了起来。
好在回宫的途中, 里士满公爵别扭一番后,用一枚珍珠胸针当作赔礼,好歹是哄了玛丽.斯图亚特一句软话,给了二者一个台阶下。
能够听到里士满公爵服软的玛丽.斯图亚特,其实已经消了大半的火气,但是嘴上依旧别扭了一句:“现在道歉得好,你可别回去后又是那副让人生气的死人脸。”
里士满公爵被这一形容弄得心理发堵。
好在玛丽.斯图亚特也很快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难堪地挽救道:“总不能让我笑着去贴你的冷脸,又不是我欠了你,哪能让我卑躬屈膝到这种程度。”
里士满公爵侧头去看窗外的风景,也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而回宫后的威廉三世让人将哪个黑袍子的外国人好好清洗一顿。
因为在港口时,他隔得老远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酸味,怕是几个月没洗澡的成果。
面对那些手下不留情的侍卫,塞尔维特还算配合,或者说,他就是想闹腾也动不起来,毕竟舱底的几个月加上刚才的追击战,足以将一个老头子的提体力消耗得一干二净。
好在威廉三世派去的也不是凶神恶煞之辈。
卡文迪什爵士从不敢小看国王带回的人,所以在塞尔维特清理自身的同时,还体贴地送了些面包红酒,防止这位西班牙人直接栽倒在浴室里。
威廉三世回宫后先是换了身衣裳,然后又让人端来一杯热葡萄酒,也算是驱寒。
“叫人把壁炉给点上。”难得奢侈的威廉三世吩咐道:“那个西班牙看着半死不活的,也别让他受这个罪。”
“陛下,您真的要见他吗?”弗朗西斯.沃尔辛厄姆真的搞不懂威廉三世的脑回路,所以很头大道:“请允许我搬一张用来束缚人的椅子,防止他在谈话间,危害您的生命。”
“既然有想法了,那就去做吧!”威廉三世随手翻着塞尔维特带来的书稿,丝毫不在意上面的油渍。
“另外,塞西尔爵士的眼光不错,以后就由你负责情报系统。”
“是。”弗朗西斯.沃尔辛厄姆在离开的瞬间挺直了脊背,准备开始自己的新人生。
干净整齐的塞尔维特被弗朗西斯.沃尔辛厄姆锁在束缚犯人的椅子上,又被人钉死了椅子脚,所以很明白自己现在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你们都出去。”威廉三世基本猜出了对方的身份,所以知道很多话都不能当着人,尤其是当着新教徒的面去说。
屋里的人都极为好奇地看了眼塞尔维特,感叹这人居然能让国王破例至此,怕是以后会成为御前的大红人。
等房间里的闲杂人都被清空后,威廉三世也不跟塞尔维特掖着藏着,直截了当道:“你的反三位一体想法很有趣,甚至从逻辑上来讲,并没有多大错处。”
塞尔维特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头,在分析威廉三世是客套话,还是真心话:“我以为新教的国王陛下不会赞同我这些异端邪说。”
“如果你的学说是异端,那么这世间为何要存在其它教义?”威廉三世居然真的跟塞尔维特聊起这个话题:“我始终坚信着存在即合理。既然这世界非要分出善恶美丑,天使与恶魔,那么上帝也不是无所不能的,至少他掌控不了被迫存在的恶面。”
“这可真是有趣的说法。”塞尔维特稍稍放下了警惕,迟疑地说出了自己的观点:“我并不赞同道成肉身的说法,并且认为ysl教和犹太教都该被认定为严格的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