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直隶亳州。
亳州乃是历史名城,建城的历史很早,在这里发生过许多事情。
元末明初时,红巾军反元起义,刘福通占据亳州,拥韩林儿于亳州称帝,建“韩宋”政权,以亳州为都城三年。
亳州位于商丘之南,鹿邑之西,地处河南于南直隶交界地带。
如今侯恂督数万勤王大军,驻扎于此地。
侯恂选择此地,可谓刁钻,往前一步,便进入河南地界,退后一步,便能沿着涡水,直接退到淮河之南。
侯恂来到江北,乃是奉命督师,将满清赶到关外,解除崇祯朝眼下的困难。
从八月侯恂南下抵达淮安后,崇祯便一再下旨,催促侯恂出兵,侯恂一直呆在淮安也说不过去,便率领诸路兵马,进抵亳州,距离清军远远的,便停下了脚步。
这时,在亳州城外,官军营帐漫野,放眼望去,入目都是白包般的军帐,还有无所事事的官军士卒。
大军屯驻亳州已经有段时间,高名衡早有求援书信送来,但侯恂却没有出兵的意思。
这些日子来,侯恂每日与人,饮酒做诗,畅谈局势,各镇将领见了,便都夜宿亳州城,在城中妓院过夜。
这日,侯恂正在帐内,与几名东南名士,畅谈局势,商议对策,护卫忽然前来禀报,“督师,开封又派遣使者前来救援了。”
侯恂闻语板起脸,不快道:“没看见本督正在会客吗?”
护兵连忙告罪,惶恐出帐。
这时一名文士却有些不安的问道:“侯督师,据说建奴渡河兵临开封,高中丞遣使过来,想必是有紧急军情,吾等还是不打扰督师,先行告退吧!”
侯恂忙摆手,“骏公放心,不碍事!开封之事,吾心中有数!”
侯恂心里确实有数,他就是要隔岸观火,见死不救,借清军之手,消灭高名衡、周延儒这些政敌,等清军攻陷北京,他再做南京朝廷的元勋,说不定能像徐家一样,混个世袭罔替的国公当一当。
几人见侯恂挽留,遂即便也不在坚持,便坐下来继续喝酒畅谈。
正在这时,帐帘却忽然被人挑起,一员风尘仆仆的将领闯进来,直接质问道:“侯督师,开封危急,您要坐视不理吗?”
侯恂皱起眉头,这些武将,最近越来越不成体统,居然敢直接闯他的大帐。
“一派胡言!”侯恂黑脸道。
来将乃是刚从开封突出来的游击左明国,他愤怒道:“高中丞早就派人前来求救,你为何屯兵不进?某杀出重围,前来求援,你为何避而不见?”
侯恂恼羞成怒,“本督用兵,自有本督道理!你是想教本督做事吗?”
左明国额头上血管一跳一跳的:“侯恂,陛下让你督师解围,你却拥兵不进,坐视开封数十万军民,将被建奴屠戮。你这是公报私仇,背叛朝廷,某要参你!”
侯恂大怒,一拍桌案,“大胆,污蔑本督,左右给我拿下!将他给本督拖出去!”
护兵一拥而上,将左明国按住,架着往后拖,左明国却大骂不止,“侯恂,龟孙儿,你隔岸观火,见死不救,陛下不会放过你的。”
左明国被拖出去,帐篷内鸦雀无声,吴伟业等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极为尴尬。
侯恂脸颊鼓动,看了吴伟业等人一眼,不禁老脸一红,不过侯恂就是侯恂,老政客就是老政客,他咳嗽一声,便沉声叹息道:“唉!武人跋扈无礼,哪里能懂本督的苦心。北军兵强马壮,岂是那么容易对付!如果准备不足,便冒然出兵,只会重蹈洪督师的覆辙。吾是在等武昌左军,等左良玉到后,再出兵救援,方有胜算!”
侯恂和东林党人已经商议好,若是清军攻下北京,他们便与清军求和,所以称清军为北兵,已经准备南北并立了。
另外,左良玉现在拥众二十万,不过侯恂已经写信,告诉左良玉,称病拒绝崇祯勤王的旨意,坚守武昌,防备李自成和张献忠顺流东下攻击江南,才是东林给他的任务。
吴伟业等人,听了侯恂的解释,自然给他面子,“督师良苦用心,世人以后自知!”
经历这件事,气氛太过尴尬,众人已经无心饮酒,吴伟业等人再次告辞,而这一次,侯恂没在挽留。
这时一行人离开大帐,侯恂顿时愤怒的一下,将酒具掀翻在地上,却不想帐帘又被挑起,吴伟业又进来,正好看见这一幕,他不禁尴尬解释,“吾扇子落下了。”
语毕,慌忙拿了从日本进口的扇子,便匆匆逃了出去。
……
洛阳,自治军大营。
营地里,伙头军正宰杀着山羊,为将士们改善伙食。
士卒们见前后都不靠着节日,便知道可能又要打仗了。
自治军中的规矩,除了重要节日,或者是督军有啥大喜事之外,便只有打完仗庆功,还有打仗之前,能不限量吃肉,平常最多能喝口肉汤而已。
每次大战,自治军都有将士战死,高欢觉得战死后的将士,吃不上庆功宴,每次他战之前,都会给士卒改善伙食,便算提前庆功了。
这时,营地里,士卒们盼望着吃肉,高欢则与一众将领,研究着车阵。
出了虎牢关,前往开封,乃是数百里的平原。
自治军要对抗骑兵,保证在野外的安全,高欢能想到的,只有车营,不过车是造出来了,可车营怎么布置,却是两眼一抹黑,需要集思广益,进行摸索。
这时,高欢正与众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