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郑城外,数万闯军在县城以北的旷野上扎营,军帐绵延数里,声势浩大。
在大营中间,一杆大纛旗,上面一个巨大的‘闯’字,旗帜迎风飘扬。
旗帜下,是一顶大帐,李自敬一脸愤怒的站在帐内,帐外几名闯军头目,被反绑着跪在帐外,几名甲士站在他们身后,双脚岔开,高举着战刀。
“将军,放过俺们吧!”反绑着的头目话没说完,身后甲士战刀挥下,鲜血飚射,人头落地。
“啊!将军,再给俺一次机会,俺一定攻~”
“咔嚓”一声,头目话音未落,甲士已经一刀砍了他的脑袋。
旁边跪着的头目,见人头落地,忽然站起身来,想要往外跑,“嗖”的一箭射来,正中后心,扑死于地。
大帐内,站在两侧的闯军头目,听着外面的声音,一个个低着头,鸦雀无声。
这时帐帘被挑起,一将提着带血的战刀进来,行礼道:“三将军,攻城不利之人,已经被全部斩杀!”
闯军进抵新郑,李自敬以为不过是个普通小县,让刚抵达的顺军,直接发起了进攻,结果攻击的人马准备不足,损失惨重,只能退下来。
李自敬见此,立时又组织第二次进攻,可是守军在打退闯军进攻后,少了刚开始的畏惧,居然再次打退了闯军的进攻。
这让李自敬大怒,觉得是闯军不用命,所以杀了攻城不利的头目。
李自敬听了属下禀报,目光扫视众多下属,“攻城不利,就是这般下场!”
两侧的将领都低着头,不少人对李自敬的决定,有些不满,闯军得到情报,明显有误,新郑县的守军,比预想的要多,而且他们早有防备。
闯军刚抵达城下,没做准备,就贸然进攻,就算县城不高,但梯子不够,闯军士卒也不可能徒手翻墙上去。
这次失败,完全是李自敬轻敌,可他却斩杀攻城的头目,说他们攻城不利,让众多闯将都心怀不满,只是李自敬是闯王的弟弟,让各人不敢直言。
李自敬心里其实也虚,杀人不过是为掩饰他的心虚,担心属下觉得自己没有能力,但他不知道,他这一杀,让本就不太服他的闯军,对他意见更大了。
这时,李自敬只觉得他斩杀几人立威后,震慑住了帐中将士,于是大声说道:“明日攻城,谁愿意为先锋,打破新郑小县!”
帐内闯将却都垂首,没人应声。
李自敬等了半响,见居然没人领命,不禁勃然大怒,“一个小小的新郑,鼻屎般的小城,难道你们还打不下来吗?”
众多闯将都低着头,一旁老将吴汝义,是李自成特意派给李自敬做副手,为李自敬打粮保驾护航,他不能让李自敬难堪,于是站出来道:“三将军,这新郑确实不过一个小县,大军肯定能够攻下来!不过俺看这城中,官军数目较多,而且城中早有准备,加上这新郑引双泊河为护城河,大军不准备一下,恐怕难以攻破啊!”
李自敬皱起眉头,他明白李自成,将吴汝义派到他身边的意思,不过正因为知道,所以他心中不喜,觉得李自成,还不够相信他,不信任他的能力。
因此一路上,李自敬对于吴汝义的建议,都不太听,有时候还会坚持按着自己的方法来。
不过,现在闯军碰了个钉子,而李自敬心里也很清楚,于是问道:“那吴将军什么意见?”
吴汝义道:“这个简单,让人先填平一断护城河,再让人多备器械,打造攻城梯子。等护城河填平,大军拥着器械一拥而上!必定能够破城!”
李自敬闻语,沉默片刻,目光扫视众人道:“本将决定,大军填平护城河,多造器械,等填平护城河,大军破城,新郑县内,鸡犬不留!”
新郑县居然让他吃了个亏,丢了面子,李自敬怒了,必须屠城泄愤。
众多原本沉默的闯将,听见要屠城,各个精神一阵。
........
新郑城上,白天守军击退了闯军的进攻,让城里的军民稳住了阵脚。
不过,孙思科并没松懈,为了防止闯军偷袭,他令守军夜晚也加强戒备。
这时,天空中乌云密布,星月遮蔽,黑漆漆的夜色笼罩着大地。
守军在城上点起火炬,城下却是一片漆黑,看不清护城河对岸的情形。
城头上,近千军民,打着火炬来回巡逻,警惕地注视着城下的动静,防备闯军夜袭。
这时,在夜幕的掩护下,护城河对岸,忽然出现了黑压压的身影,他们搬运着一框框泥土扔进护城河,动静很大,声响立刻引起了守军的注意。
“不好!对岸有动静!”巡逻的民夫,指着城外大声喊道。
孙思科不敢下城,就在城楼内休息,听见动静立时跑来,急声询问,“怎么回事?”
这时守军向城外射了火箭,看清了闯军在连夜填河,便有人道:“启禀大老爷,贼军正在填护城河!”
孙思科大吃一惊,急喝令道:“传我的军令,速调弓手上城!”
城头弓手“嗖嗖”射出火箭,箭如疾雨般射向岸边倾土的贼军士兵,箭矢落入河中,射在地上,但中箭的贼军也比比皆是,不时有搬土的贼兵中箭落入护城河中。
城头下,贼军顶着箭矢,填了一夜的河,到天亮时,护城河已经被填了四分之一。
白天贼军仗着人多,催促那些裹挟而来的流民,继续填河,远处贼军营地外,还有贼军砍伐树木,制造器械。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