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林寨逍遥了三日后,布爷才不得不用鞭子来将那些嗜酒如命的家伙从宿醉中抽醒,催促着准备回程的计划。
石林寨因为水源充足,盛产各种阴间的螺类、贝类,是极好的食材。为避免空跑一趟,布爷按照滕伯礼给他定的计划便买了不少阴干的螺肉和干贝,打包好后把十几只大蜗牛的背上都装满了。
此外,贩卖药材所得的货款也全部交由布爷保管,就装在两个大钱袋子里。其实那才是最需要重点保护的货物,要知道滕家商行跑这一趟镖的收益都全在里面了,回程中可不能有任何的马虎。
大伙儿颓废了几天后,顿时就失去了来时的警惕劲,开始变得懒懒散散,有时候连队伍都走不齐了。布爷特别恼火,又要打人,可发这样的脾气不但收效甚微还更伤了士气。
稀稀拉拉地走了五天,不知不觉回程也已经过半。按理,离左丘城越近的地方就越安全,但从心理上来说,也就越容易放松。而这样的状态就是最危险的时候。
第六天,商队来到了一大片的滩涂地。几条小溪在此汇聚然后又分开,只留下几处碎石地和巨石作为可以落脚的孤岛,彼此之间还间隔几米到十几米不等。
因为阴间没有光源,鬼火也照不到水下的情况,谁不清楚地下河流的深度,更不敢贸然蹚着水过去。于是来往的商队就只能靠几座巨形石笋搭成的小桥连接几处孤岛,走一段路就得过一座桥。
为了方便后来人看清小桥的位置,之前还有人很贴心地在每座桥的首尾两端都镶嵌上了一颗荧光石。在地底的无尽黑暗当中望去,曲折的几点荧光就好比夜空中的北斗一样。
商队的队形在这时变得更加地支离破碎,布爷对这种地形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是催促大家赶快通过。
由于队伍太长,往往是走在最前面的布爷开始踏上一座新的桥时,断后的我还走在后面那一座桥的中段,中间的大部队则停滞在巨石或者碎石地形成的孤岛上,显得十分臃肿。
“快点!快点!”
布爷在前面不停地回头催促。他着急地大吼道:“后面的人不要拖拖拉拉的!都给老子跟紧一点!”
可他再着急也没用,不管是人还是大蜗牛,在这种地方是很难走得快的。尤其是在排队上桥的时候,必然会出现暂时的拥堵。
我其实也很紧张,在这种地形附近太容易遭埋伏了。我便学着布爷的样子,时不时也会往身后扔几个鬼火球照明,用以观察一下后方的情况。还好,一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异常情况还是发生了,不是在队伍的前面也不在后面,而是在最“安全”的中间!
“哗!哗!”
“哗哗哗!”
当所有人都还在注意脚下的路时,旁边的水面却喷出了十几个水花。水落鬼现,原来是十几只凶神恶煞的大鬼!
“杀!”
“啊”
那些鬼全部手拿利器,趁着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弄明白状况的时候就已经出手了。提刀挺枪直接上前偷袭,有两个人反应不过来,竟当场丧命!
我在断后的时候向来是刀盾不离身。所以当右侧水中跃起一只鬼来偷袭我时,我便及时抬起盾镬去挡,并趁它下落不及的时候顺手就是一刀切过去,将它砍成两段。那只鬼惨叫一声,重新跌回了水里。
“是鬼匪!是鬼匪!”有人惊恐地大叫道。
麻烦了!居然在这里遇到了鬼匪的伏击,恐怕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勉强挡住了第一波的攻击,埋伏我们的大部队也终于全部现身了。我身后从远处陡然又冒出来几十只鬼,手拿各种兵器冲着我猛冲过来。而与此同时,布爷在前面也在大喊道:“往中间靠!首尾都往中间靠!”
看来,前头也有埋伏呀!
商队大乱,所有人都慌慌张张地依照布爷的话拼命往中间靠拢。中间是一处碎石堆形成的小孤岛,前后各有一座桥,左右全是水,这也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够占据的有利地形了。
我和另外一名镖师联手守住了后面的那座桥头,坚决不让后方的鬼匪冲过来。有些鬼想直接从水上漂过来,但这样的话它们的脚下就没有了借力之处,一交手就会向后“扑通”一声掉进水里去,对我们也构不成太大的威胁。
首尾勉强守住了之后,中间的队伍也渐渐稳住了阵脚。鸟肉此时也发挥了老队员的作用,指挥中间的伙计和鬼仆们把大蜗牛都牵到一起,而镖师们则依靠着大蜗牛保护自己的后背,得以全心全意对付来自水里的攻击,至少暂时是不处于下风了。
可就在这时,意外情况再次发生!
“哗啦啦!”
“呀!底下是空的!”
碎石堆的中间忽然就坍塌了,冒出来一个不大不小的陷洞!
猝不及防之下,站在队伍中间的好几名镖师、伙计、鬼仆连同那十几只大蜗牛全都掉了进去,还挤压在一起动弹不得。原来这帮鬼匪早已在下面挖好陷阱埋伏,就是想将我们挤到中间去一网打尽。只是我和布爷在一头一尾的反应还算迅速,抢占了桥头的有利位置,才不至于全军覆没。
但局势对于我们而言还是越来越危急。我在后面以寡敌众,短刀根本就发挥不出群战的作用,反而在捅到一只鬼匪脑袋上的时候被它紧紧地用手抓住不放。我急切之间抽不回来就只好松了手。此外,我的头盔也被打掉了,身上的护甲多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