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上次的话!”柳寒正色地对我道。
此时我们已经安全地走出了饿鬼坑,又一路拖着熊老大往上城走。她要回护城卫队去复命,而我筋疲力尽之下也需要回商队宿舍去好好休息休息。一路上,我们这样两人一鬼一蜘蛛的搭配也蛮引人注目的。
不过,最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柳寒对我的态度明显变了。
“你虽然好色了一点,但还不失为一条汉子!”她点头赞许道,“你可以保留你的卵蛋,做一个有卵用的男人!”
我只能苦笑,抗议道:“我的卵蛋我自己来做主,不用你来操心!”
“呵呵!”柳寒促狭地笑了。
“喂!”我不满地问她,“你好歹也是女人,长的嘛也还行,为啥性子就这么粗鲁呢?”
“当!”
“哎哟!”我急忙缩头,躲开了柳寒忽然拍过来的月牙戟,但头盔却被她磕掉了。
我拿这个喜怒无常的女人实在是没办法,只好狼狈地跑过去捡了回来。
柳寒眼都不瞅我一下,只冷冷道:“表扬你两句,你就以为你是谁了?惹毛了我,照样可以像上次那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揍你一顿!”
“唉!”
我不禁叹气,心道:“真是个软硬不吃的凶婆娘!”
解决掉熊老大的事情,我也算是为田老炉报了仇。但我的老舍友还将另外一个更加有挑战性的任务托付给了我,那就是在左丘城内建一座敬老院!
我对盖房子和赡养老人可都是一窍不通。我家一直就租住在南亭菜市场的一间铺面里,上面住人,下面开店。而我虽然打上初中开始就喊我父母“老爸老妈”,但他们其实一点儿也不老,才四十几岁,连老年人都算不上。这也是唯一让我这个“不孝子”敢于四处闯荡不着家还能稍微觉得“心安”的理由。
在阳间我都不懂的事情,下了阴间就更是摸不着头脑。还好我拼了命协助柳寒抓到了熊老大,不仅是给田老炉报了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给滕家挣了口气。所以滕伯礼非常高兴,立马答应了要帮我操作这件事情。
于是,趁着我还要两三天的时间就要离开左丘城去走镖的时候,滕伯礼叫了一个专门在阴城里给人盖房子的“地下包工头”,三个人一起去看田老炉买下的地皮,然后就打算在现场商量怎么来盖这个敬老院。
上城所在的洞穴比较小,地方有限,而且地价特别贵,所以田老炉即使攒了几十年的工资,也只能到下城去买地。那块地皮就位于下城的左上角,距离左市的第一街和泽门比较近,但地势低洼狭窄,通行很不方便。
原来那块地还并不完全是荒地,而是一处石滩,不大不小的石头遍地都是,地下河就从石丛中穿流而过。这里曾经用来养殖一些就生长在石缝之间的阴螺。但这里毕竟地方太小,形不成规模,因此很快就被之前的业主给放弃了,现在只留下一间破败的小石屋无人居住。
此处因为地段偏僻,出行也不便,既开不了店铺也无法做其他用途,就被田老炉看中以低价买了去。不过,在这里建一座敬老院倒是挺合适的,起码离闹市区远,足够安静。
滕伯礼和那个包工头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查看地形,不停地在各处指指点点,大概就是商量着在哪里可以埋柱子,哪里需要填平后挖地基。我压根不懂这些,就走到溪流下面去玩水。地下河的水清澈且冰凉,不管是喝还是用都是极好的。
由于流经左丘城的地下河只是一条小溪流,所以里面没有大鱼,只有一些指头大的小鱼小虾,也没人去抓。它们就无忧无虑地在河里四处游,也丝毫不怕我的手,反而觉得很稀奇,都聚集过来嘬嘬咬咬,痒痒的却挺好玩。
滕伯礼直接帮我跟包工头谈好了价,才喊我过去拍板。他们计划要把整片浅滩都填了然后建起三间石屋,那样施工简单而且还便宜。但我却不同意,希望能保留这片浅滩,建一座类似于吊楼镇那样悬空的建筑。
“这里离洞顶太远,而且旁边也没有石壁依靠,盖不了吊楼。”包工头指点给我看,试图劝说我不要那么“理想化”。
他还大概描述了一下改建的难度:“如果一定要建架空的房子,就只能在石滩里打进去坚实的石头桩子,再铺一个的石台。屋子在石台上面,溪水从下面流。但是那样的话造价就高了,而且盖不了三间房屋,顶多就一间!”
我一听,反而真的来兴趣了:“这样的房子就是我想要盖的!”
滕伯礼愣了,问我:“你钱够吗?”
“应该是够的,不够的话我自己再往里面凑!”我很笃定地回答。
“才一间屋子够住吗?”
“如果暂时就我一个人住,肯定是没问题。等以后我筹到了更多的钱,可以再加盖嘛!”
“敬老院呢?啥时候能开放?”
我笑了:“现在我手头上都没有需要照顾的老人家,开放了给谁住?”
滕伯礼听了也不禁失笑道:“说的也是!现在左丘城里百八十岁的老头儿虽然也有,但都是有工作的,你这里一时半会儿还真没人来光顾!”
这个确实是实情。到左丘城里来的阴修,大多都是过客。他们与各大世家签了十年、二十年的合约,期满之后大多数都是要回阳间去的。像田老炉那样恋上阴间生活的人毕竟是少数。既然如此,就先盖好一间屋子,再静待有缘人吧!
这样一来,承建方案就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