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儿,你等着朕,等朕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便下去陪你,不会太久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和态度,朱见深又重新开始承担起了帝王的责任。
所谓的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其核心便是自己那个仍在垂髫之年的孩子,朱见深给他起了一个名字,叫做朱佑樘,“佑”是老祖宗朱元璋在世时定下的辈分,而这个“樘”字在古语中做支柱之解,这孩子便是朱见深此时唯一的支柱,仅此而已。
要将这个孩子培养成才,朱见深下定了决心,而首先要做的第一步便是为他找到合适的老师。
什么样的老师是合适的呢?
按制,东宫太子当有六位老师,统称为“三公三孤”,三公即指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太子太保,而三孤为三公之副,名曰太子少师、太子少傅、太子少保。
这六个位置论实际的职权不值一提,只是每日里能够定时定点儿的去东宫为太子讲学,但若细品这其中三昧那可真是了不得,未来天子的老师,在这个礼教天下里便是来自皇室的未来青云平步的保证一般。
三公三孤的选择不可不慎,朱见深想了又想,最后在朝堂上念出了六个名字:万安、李东阳、刘健、谢迁、万通、王越。
这六个人。。。
万安为太子太师、李东阳为太子少师、刘健为太子太傅、谢迁为太子少傅、万通为太子太保、王越为太子少保。
万安是内阁首辅,他当太子太师没什么说的,万通为锦衣卫指挥使,职位上有些不搭不过沾着万贵妃的余荫也没人敢说什么。其实大家也都知道,皇帝给这两个人放在三公三孤的位置上更多的算是一个保命的承诺,怕他们将来被新君来个秋后算账。
不得不说,朱见深终究是个念旧之人,没有由得他二人自生自灭。当然了,也可能是怕他们二人将来鱼死网破,犯上作乱也未可知。
王越的职位比不得万安和万通,但北征鞑靼立下汗马功劳,是满朝文武中输的上号儿的能打的,三军中威望一时无两,选他为太子保驾护航也是应有之义,私下里风传他还与西厂厂公汪直关系不浅。
说完了万安、万通还有王越,剩下这三个人就要好好地说道说道了。
李东阳、刘健、谢迁?
谁啊这是?
还是那句话,别看三公三孤现下没什么实权,但这是未来天下一等的资格保证,谁不眼馋?论品级那也是正正经经的二品、从二品,如何就半路杀出来了个程咬金?而且还一次杀出来三个?
皇帝阴沉着脸朝堂上没人敢出言质疑,私下里彼此一番打探,最后终于得到了几条消息。
李东阳是翰林学士,如今在翰林院里编撰《英宗实录》,听说此人少言寡语,不善交际。
刘健是翰林院编修,李东阳编修《英宗实录》而刘健现下手头儿却没什么活儿,说好听点儿叫赋闲,说难听点儿就是在吃白饭。
谢迁?
这人倒是有些名堂,上一科的头名状元,听说为人狂放不羁,偶有抱负感慨,在士林中算是有些名声,如今。。。也是翰林院的一个编修,也是赋闲。
什么鬼?
皇帝的心思没人猜的明白,当然了,帝王心术本就不是他们能理解的东西,可这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一些?
别说他们这些外人,就是他们三个当事人也是一脸的蒙圈,接到圣旨入宫面圣,朱见深对他们其实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场面话的让他们三个将太子好好教导,便又让他们退下了。
还好,小宦官领他们往东宫去的路上似有意似无意的说了些有用的。
“三位大人年纪轻轻便做到了三公三孤的位子,莫说国朝,便是往前数上几百千年的也没有几个,小的能为三位大人领路真是三生有幸。”
刘健抿着嘴皱着眉没说话,谢迁冷哼一声貌似不屑,只有李东阳拱手温言回道:“小公公客气了,话说回来,小公公也知道以我三人的年纪断无道理担此重任,国朝亦无此先例,实不知圣上心思,如今要教导太子向学,实在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对于刘健和谢迁的反应小宦官并不在意,读书人,又是当官的,能搭理自己才是奇怪,瞧不起自己也是正常,他的碎嘴子完全是秉性使然,不过李东阳能和他和善对话就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了:“李大人不必担心,也不必多虑,小人听说圣上本就是想从翰林院中选三人为太子师,一开始本来只是想选侍讲侍读,不过后来不知为何改了主意就变成了三公三孤的位子,至于为何是您三位大人。。。”
李东阳疑惑道:“为何?”一旁边刘健和谢迁也竖起了耳朵。
小宦官也不卖关子:“小人只听说是司礼监和东厂为皇上推荐了三位大人。。。”
“司礼监?”
“东厂?”
三人都有些发愣,李东阳又问道:“小公公可知是具体是哪位公公在皇上面前推荐我等?”
“这就不知道了。”小宦官摇摇头,似乎也有些懊恼帮不上对自己礼贤下士的李大人,面露沮丧,李东阳于是又出言劝慰。
一路说一路行,眼看着东宫便在眼前,几人停下了脚步,小宦官躬身道:“三位大人,小人便只送三位大人到此了,过了这大门便是东宫,自有人为三位大人引路。”
“有劳小公公了。”
这一次刘健和谢迁好歹给了个笑脸说了一句,而李东阳则是拱手致谢,同时还主动问起了小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