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松溪客客气气地接待了他们,甚至为了他们暂停了正热火朝天的操训。
在听完了他们的诉求之后,罗松溪把克劳尔·罗尔斯以及另外一名罗尔斯家的旁系子弟,伊凡·罗尔斯,叫了过来。
克劳尔倒还好,伊凡听到了这些雇佣兵的来意之后脸上露出掩不住的喜色。
雇佣兵们看到罗松溪如此配合,同样也面露喜色。
没想到罗松溪问伊凡:
“昨天让你背的军纪军法里,擅自阻拦联邦执行军务的部队,并试图无理由带走联邦军人,该如何处置啊?”
伊凡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战战兢兢道:
“报告长官……军纪军法里……均无此条……”
罗松溪叹了口气,“觉悟还是不够高啊。”
克劳尔在旁边打圆场道:“确实,确实没有这一条。可能是这种情况太过恶劣,军法里都没考虑到有人敢如此胆大妄为吧。”
克劳尔见罗松溪对自己说的话还算满意,又补上一句:
“要不,做通敌论?就地格杀?”
这下轮到那伙雇佣兵的脸垮了,有人甚至刷地抓起武器。
罗松溪抬起头,冷冷朝两名作战斗姿态的雇佣兵看了一眼。
他的脸还是那张娃娃脸,没什么棱角,看上去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但在血与火里洗炼了这些天,他的目光里却已经带着一股沉重的肃杀感。
关键是他已经学会了如何收放自己的气势。
两名年龄至少比罗松溪大一轮的雇佣兵被这股目光逼退了一步,放弃了戒备的战斗姿态。
罗松溪这才收回目光,温言对克劳尔道,“你倒是改造得还不错。”
“不过联邦是一个法治社会,随便杀人是不对的。这样吧,你挑一个排出来,揍他们一顿就行。不要打太狠,但也要让他们认识到他们行为的错误。”
“如果这件事办得令我满意,这一个排的人,都能豁免今天的操训。”
克劳尔像只野兔一样跳了起来,随手指点,被他指到的人,同样也像野兔一样迅捷地蹦了过来。在那伙雇佣兵还没想好要如何应对的时候,雨点般的拳头已经落了下来。
这伙老爷兵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相当聪明。在圣约翰堡的上层圈子里混了那么久,尤其在揣摩心思、拿捏分寸上面都十分擅长。
克劳尔能揣摩到罗松溪的意思,挑出来的人都是改造得比较好,不会做出向家里求援这种蠢事的。
挑出来的人也都是分寸拿捏得相当好的,他们把那伙雇佣兵一半直接揍趴下,另外一半勉强还能行动。这样能保证每一个被走趴下的,还是能被自己人顺利扛到车里并离开。
那伙雇佣兵搀扶着离开的时候,罗松溪扔给首领一封信。
“给罗尔斯家主,现在,当着我的面就放飞隼。”
……
……
斯图加特家的反应也不慢,仅仅是一天之后,因为战争版面显得极为珍贵的《联邦邮报》,在头版刊出了一则声明。
声明中主要提了三点。
一是在联邦遭受帝国侵略,全联邦上下共患国难的时候,抗击帝国侵略者,是每一位联邦军人,义不容辞的责任。没有任何一名现役军人,可以有逃避上前线的借口。
二是支持军官在军事法律的框架内,对任何一名违军法军纪的军人进行处置。军法神圣不容亵渎,无论是谁,只要违反军法,都应一究到底。
三是斯图加特家族,除了动员圣约翰堡一切可动员的力量,支持首都保卫战外,还将尽可能地利用东部各省的资源,支援位于更前线、战功卓著的抵抗军。
署名为联邦民生银行总裁、联邦建设银行董事会成员,莱昂纳多·斯图加特。
普通民众看不懂这份没头没尾的声明,只当是斯图加特家在做姿态喊口号。懂的人才会跌落一地眼镜。
四大家之首的斯图加特家,在福斯纳·斯图加特被罗松溪枪决之后,非但没有报复,还如此旗帜鲜明地为罗松溪站台。
莱昂纳多这份声明,不是写给罗松溪看的,而是以四大家之首的地位,写给其他大家族、大财阀看的。
同一天下午,联安委宪兵大队全体出动,突击对首都军区二十多个师进行了执法检查。带走多达四十多名涉嫌在战时违反军事法律和军队纪律的高级军官。
如果查阅这四十多人的背景,可以发现,他们全都是有着不菲的家世。
联邦的政府和军方向来不睦,而大财阀们为了左右逢源,自然从来没有停止过对军队的渗透。
然而这些渗透,现在几乎被一刀就斩掉一半。
身为首都军区的最高长官,黄欣将军并没有对联安委招呼都不打一声的执法检查动怒,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自古以来,政客听财阀的。但在战时,财阀还是要听军队的。”
晚间,议会迅速通过了原本卡在三读已经两个礼拜的《战时阶梯制税制临时法案》,法案将联邦极高收入人群在战时的纳税额,提高了四十个百分点,并溯及以往,补征前十二个月的应征税额,鼓励以粮食、钢铁、元素晶等战时紧缺物资,替代现金缴税。
顾长风将军拿着新鲜通过的法案,在全军作战委员会的常委会议上感叹,要是这份法案在战争爆发初期就能通过,圣约翰堡的布防也不至于如此捉襟见肘。
黄欣将军倒是一如既往地乐观,以全军作战委员会代理主席的长官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