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万一……”
“万一失败了。”还没等瑞霜说完,苦无便干脆利落地抢先一步道,“那我也已经没有机会回去了。”
“什么意思?”瑞霜皱了皱眉,不禁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疑惑不解地问,“什么叫你没有机会回去了?难道说你……”
“没错。”苦无二话不说地一口答应道,“谋士的身份已经败露,我再也不能借着这个身份在王允川身边为所欲为了。”
“怎么会……”瑞霜愁眉不展、不敢相信地说,“怎么会这样……小和尚,究竟发生什么了?”
苦无并没有急于作答,而是冲着瑞霜微微一笑,尽心竭力地安抚道:“小霜,你别担心,不管发生了什么,重要的是,我现在正好端端地出现在你面前,不是吗?”
“可你谋士的身份败露肯定是有原因的。”瑞霜皱着眉,苦着脸,焦头烂额、心急如焚地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使得你的身份暴露无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呃……”苦无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进而开始止不住地抓耳挠腮,他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大脑飞速运转,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并组织了一番语言后,才忧心忡忡、惴惴不安地切入正题道,“简单的来讲,就是我以谋士的身份从中作梗,借着职位之便,卸去了王允川的左膀右臂,然后他察觉到了我要对他不利,于是我这谋士的身份就不攻自破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苦无不假思索地加以肯定道,“其中的诸多细节,就等回头我再与你细细道来吧。”
瑞霜心潮起伏地默默颔首,一手伸出两指,来回摩挲着下巴,不知不觉间,脸上竟还露出了首鼠两端、进退维谷的纠结神情,好一番权衡利弊后,才作出了让步道:“行,不过要照你这么说的话,王允川现在岂不是已经发现了你藏在谋士下的真实身份了?”
苦无眉头紧锁,稍稍抬头,望向一无所有的天花板,细细思量过后,不甚确定地答道:“他应该不知道那个带上假髻的谋士就是我,因为他对付我,仅仅是因为他察觉到了我要对他不利而已,可事实上,我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摘下过假髻。”
“哦——”瑞霜拉长了声线,语调逐渐上扬,一手伸出中指和食指,冲着苦无点来点去,平心静气地说,“那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他还没发现你的真面目,那你又何必急着摘下假髻呢?在沛琛兄登上王位之前,我们可还一直是通缉犯的身份,不能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市,更不能趾高气扬地穿行于街道陌巷之中,你还不如就一直戴着假髻,等到沛琛兄堂堂正正地坐上了王位再摘下来。”
“无妨,反正问题也不大,大不了日后我行踪隐秘点就是了。”苦无愁眉莫展、有所顾虑地说,“而且当时为形势所迫,我纵使是不摘下假髻,那人也能通过我所使招式的路数,看破我的真实身份。”
听到此处,瑞霜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进而眯起了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眼前的苦无,用一种居心叵测、不怀好意的语气,步步紧逼道:“小和尚,你好像有事儿瞒着我哦?”
苦无一怔,笑容逐渐消失,表情逐渐凝固,整个身子都处于紧绷状态,顿时觉得脊骨发凉,浑身上下冒出一堆冷汗来,就连额头上也不由得冒出一粒又一粒豆大般的汗珠,它们如同汩汩溪流般沿着脸颊顺流而下,滑至下巴处时又稍作停留,然后才像天降陨石一般,彻底从苦无的面孔上坠落下去,发出不小的动静。
由此看来,苦无当真是紧张到了极点。
他本想瞒着瑞霜,不让她知道此事,免得引起她不必要的担心,可现在看来,自己这张欠抽的嘴巴似乎非得让她杯弓蛇影地自乱阵脚、风声鹤唳地妄自惊慌不可了。
“呃……”苦无勉勉强强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进而尴尬地笑了笑,结果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没能想出搪塞过去的理由,似乎只有老老实实地如实相告,才能保自己清泰无虞、安然无恙了。
“小和尚……”瑞霜忽然用一种暗藏杀机的语气,咬牙切齿地威逼利诱道,“快说……”
瑞霜凌厉的目光之中满是愤愤不平和义愤填膺,摩拳擦掌、秣马厉兵的样子仿佛要把苦无撕碎一般。
苦无下意识地伸出舌头润了润干瘪的嘴唇,已然被她吓得心惊胆颤、慌乱不安。
瑞霜的腾腾杀气逐渐向他逼近,值此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分,苦无只好不情不愿地连声答应道:“好!我说!我说!”
瑞霜的眼睛一闭一睁,进而摆正了坐姿,环手于胸,脸上更是闪过一丝和颜悦色,而后嘴角挂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心平气和地认可道:“这还差不多。”
苦无伸出一只手拍拍胸脯,不光松了一口气,心里的大石头也总算是落了地,进而直言不讳道:“其实……王允川在意识到我要对他不利之后,他当即就派出高韵白来追杀我了。”
“高韵白?”瑞霜瞪大了眼睛,跟着他念了一遍,进而目瞪口呆、诧异万分地说,“我们两个人加在一起都未必能是他的对手,小和尚你孤家寡人,又是如何虎口逃生的呢?”
“单论武功,我自然不是高韵白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