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这样有没有为自己的安危想过?”瑞霜愁眉不展,辞气激愤地说,“万一计划败露,你自身又该何去何从?”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苦无板着一张脸,用一种冷冰冰的语气,坚定不移地说,“我身为神宗子弟,自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一心为民,激浊扬清!”
“呵!真是荒唐!我……”
“小霜!”还没等瑞霜说完,苦无便毫不留情地将其一把打断道,“不用再说了,不如我们还是各退一步吧?我答应你孤身一人前去对付张予淮,你也不要再反对我深入敌营了。”
瑞霜的心中一阵触动,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一时之间,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她面对小和尚提出的意见,当真是无话可说、无力反驳。
“也罢,本姑娘懒得跟你计较。”瑞霜面红耳赤,环手于胸,愤愤不平地质问道,“你还有什么擅作主张的计划是本姑娘不知道的?”
“没了,该交代清楚的我都已经交代清楚了。天地良心,日月可鉴。”苦无面不改色,斩钉截铁地说,“倒是小霜你,出荣府的时候可千万要挑准一个合适的时机,不要偏偏等到荣千富饿肚子的时候偷偷溜出来,否则他指定还要找你的麻烦。”
“这还用得着你说?”瑞霜愁眉莫展,忧心惙惙地说道,“只可惜我连两城交战的具体时间都不知道,更不要提他们结束战斗的时间了。我就像是一只井底之蛙,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何时动手都不知道,又如何能在张予淮赶回城之前结果他的性命?”
“这个你不要担心。”苦无把眼睛睁得更大了些,胸有成竹地说,“待到张予淮率军出征以后,居安城的另一位大将军马逸宸会带着兵尚书贾大人手下的亲兵紧随其后。他们的作用就是有备无患,防止张予淮战死沙场后,业乐城的大军破城而入。但是他们只会在城外二十里处驻足,不会走太远,如果他们看到的是叶昭希率领军队大肆进攻,那他们则会自行处理,也就没有通知小霜你的必要了。而如若他们看到的是张予淮单枪匹马、胜利而归,那我会事先交代他飞鸽传书给你,你收到消息后即刻出动,就以小霜你的轻功,一定能在张予淮赶回居安城之前,在半路成功拦截他。”
“好。”瑞霜轻蔑一笑,不屑一顾地说,“小事一桩,不成问题。我虽打不过精神饱满、精力充沛的张予淮,但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他,我可以打十个!”
一听这话,王沛琛一时没忍住,竟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意识到自己失言过后,又赶紧收起了肆无忌惮的笑容,一手握拳,置于嘴前刻意咳嗽了两声,摆出一副庄严肃穆、若无其事的样子,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苦无则是微微一笑,神色自若地打趣道:“凡事还是不要先说大话了,虽然你见到的张予淮可能只剩一口气吊着,但对付这样强劲有力的对手,仍是不可掉以轻心,更何况他还是纵横驰骋、呼啸往来、经验丰富的大将军,你对付他更应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才是。”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瑞霜连连挥手,略显不耐烦地敷衍道,“本姑娘这叫自信,跟张予淮的自负自大能一样吗?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妥妥的,你就放一万个心好了。”
苦无瞧着瑞霜还是这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子,只得无可奈何地发出一声叹息,进而平心静气地摇了摇头,拿她当真是没有任何办法。
“对了,小和尚。”瑞霜忽然想起来说,“方才听你所言,兵部尚书贾大人和礼部尚书徐大人是站在我们这边的,那还有一位站在我们这边的尚书大人是谁啊?”
“是工部尚书陈瀚林,陈大人。”王沛琛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道,“就这两个月我在朝堂上观察的形势而言,贾星牧、徐书予和陈瀚林这三位大人都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只可惜陈大人因多次与父王唱反调,故而被他调到均海流域这等偏远之地兴修水利去了,不出意外的话,应当有好长一段时间都看不到他了。”
“这么说来的话,在朝堂上能够帮助我们的其实只有两位尚书大人了?”瑞霜眉梢一紧,不敢相信地确认道。
王沛琛长叹一口气,灰心丧气、失魂落魄地说:“理论上来讲,是这样的。”
“那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对付其他三位与我们唱对台戏的尚书呢?”瑞霜愁眉苦脸,忧心忡忡地问。
苦无长舒一口气,成竹在胸,自信满满地说:“其实只要张予淮一死,除了武功在我们之上的高韵白,王允川其他的爪牙便是不足为惧了。吏部尚书吴嘉述是个墙头草,最会见风使舵、随波逐流,只要拿下了其他两位尚书,他自然而然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如此一来,问题的关键,就是在于其他两位尚书的立场了?”
苦无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胜券在握、势在必得的自信笑容,信誓旦旦地说:“其他两位尚书你也用不着担心,待我成为王允川身边深得青睐的能人异士之后,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
瑞霜若有所思地默默颔首,沉默不语、一言不发,对小和尚似乎有着百分之百的信任,一点也不担心他会出什么意外似的,跟刚才心急火燎的样子截然不同、判若两人。
大抵是因为制止不了他的缘故,便也只能任由他去了。
可就在这时,苦无突然下意识地伸出舌头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