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品着茶,容颜这番话的开场白,心里有所预料,只怕所求不小。
果然,下一刻,容颜轻笑道:“我想用它换取我的幸福。”
长公主抬眼看她。
容颜不躲不避:“我可以把药给你们,但是有一个要求,谢裴之得娶我。我是荣王府遗孤,身份自然不能给人做小,沈小姐是您的女儿,也不能为我腾位置,我想两个人平起平坐。”
一声脆响,长公主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并不看她。
屋子里陷入沉静。
这一种沉静,让容颜有些不安。
“裴之与娇娇两个人,一路走到至今,他们之间的感情,容不得别人插足。你强行插足进去,对你而言不是幸福,而是痛苦的开始。”长公主转动手指上的戒指,目光幽幽的望着容颜,有些感叹,也有些惋惜:“你出身王府,身份尊贵,当你遇见裴之的时候,他不过一个穷小子,而且没有任何的感情经历,你都没有能够将他拿下。他和娇娇历经生死,情比金坚,生死相随。”
“你如今只想着要嫁给他,成全自己的遗憾,尽自己的努力去争取,若是争取不到,你再放手。可是你忘了,人的**是无穷无尽的。等你嫁给他之后,你会想要更多,比如他的爱。”长公主的手指点着容颜的心口,语气轻讽道:“你注定是得不到的,等他冷漠对待你,与娇娇恩爱如初,你会嫉妒,而嫉妒能够摧毁掉人的理智。”
容颜面色变了变,指甲掐着手指头,不肯认输道:“您说过他们情比金坚,任何人都拆散不了,您又何苦劝我?怕我的介入,让谢裴之爱上我?”
她笑了一下,对自己有自信。
长公主见她油盐不进,慵懒的唤一声:“芸娘,送客。”
“殿下……”
长公主目光冷冽道:“容小姐,你手里的药难得,可不仅仅只有你手里才有。我是娇娇的母亲,你以为我会如何选择?”
没有哪个母亲会让自己的女儿受委屈。
长公主选择放弃她手里的药。
容颜咬住嘴唇,心中懊恼,她该早些想到,也不至于来自取其辱。
“告辞。”容颜离开长公主府。
芸娘在一旁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只管说,我们主仆间,不必遮掩。”长公主心烦意乱,十分厌弃抢夺别人丈夫的女人。
容颜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倒真的应了那句话,抢着东西才吃的香。
“殿下,您这般拒绝,谢家那边不会多想吗?”芸娘摸不准谢家人的心思,忧心忡忡道:“容颜愿意自降身份嫁给姑爷,甘愿与小姐平起平坐,奴婢担心他们会答应。”
毕竟没有什么比谢裴之的眼睛重要。
长公主冷嗤道:“容颜能与我的娇娇相比?她自降身份与娇娇儿做姐妹?是她高攀了!不是她想就行,也得看娇娇儿答不答应!”
转而,长公主脸上覆上一层寒冰:“谢家若是为这两味药同意容颜进门,娇娇儿不必再留在谢家。”
谢裴之便配不上沈明棠。
芸娘不敢再说话。
心中没底,谢家的人,当真愿意不想治好谢裴之的眼睛?
——
谢府。
永安候躺在床上,谢母在给他按腿。
如今不用轮椅,借助拐杖能行走。不过走的缓慢,双腿会酸痛,偶尔会抽筋。
谢母给热敷之后,再推拿一番,会改善许多。
“裴之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治好。”谢母忍不住叹息,谢裴之还年轻,前途无量,正值年华的时候,双目失明,对他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尤其是沈明棠这样的优秀,只怕他表面不说,心里却难受吧?“他自小就不爱袒露自己的心思,将自己的想法埋藏的很深。”
“四丫头找到救治的办法,我们找到药就没有问题。”永安候倒是不担心,谢裴之没有缺胳膊少腿,能力在这里,只要眼睛能好,依旧能够加官进爵。
谢母叹息:“前几日有个姑娘手里有这两味药,长公主亲自将人带过来,我听阿沅说,裴之认识她,以前在桐乡村有过交集,还将人推到井里面去,那姑娘不肯将药让出来,说是要考虑几天。”
永安候倒是不强人所难。
这时,门仆进来道:“夫人,有个小乞儿送来一封信,指名是给您的。”
谢母接过信,拆开信,大部分字都认识。
“谁的信?”永安候伸手过来拿。
谢母陡然揉成一团,藏在袖子里头:“没谁,只是有人恶作剧而已。”
永安候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脸色泛着白,他目光沉敛,不禁猜想信中的内容。
接下来的时间里,谢母神色如常,仿佛没有那封信一般。
用完午饭,到永安候午睡。
谢母躺在长榻上,等永安候睡沉。
一刻钟后,永安候的呼吸变得均匀,谢母躺了一会儿,见时间差不多了,她翻身坐起来,只是将长发放下来,重新梳一个发髻,带上一个婢女与护卫出府,去往福记茶馆赴约。
“伯母。”容颜瞧见雅间的门打开,谢母的身影出现,她殷切的站起来,“上次一别,已经过去三年,我本来该去拜访您,可那日时机不对。”
谢母见到容颜的脸,记忆中的模样,总算深刻起来。
“是你啊。阿沅提起你的时候,我只想起有这么一个人,其他的倒是忘了。这一见面,全都想起来了。”谢母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仔细看容颜好一会儿,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