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棠惊出一身冷汗。
后背紧紧贴在假山,太阳晒热的石头,她不觉得烫,反而一股寒气冷进骨头里。
殷兰贴在沈明棠耳边问:“会泅水吗?”
沈明棠摇头,额头上密布着细汗。
怎么也想不到,找杨夫人没找着,竟撞破凤贵妃的惊天大秘密!
若是被凤贵妃知道,指不定要将她给灭口!
“自己出来,本宫给你坦白从宽的机会!”凤贵妃目光紧紧盯着假山,一步一步靠近,“待本宫揪出来,洗干净脖子候着!”
沈明棠心脏剧烈的跳动,她身后的假山,蔓延向不远处的围墙。她们两个如果要出去的话,只能泅水离开,或者翻过围墙。
一旦上了围墙,势必会被凤贵妃发现。
殷兰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将沈明棠望围墙那边推去。
沈明棠觉察到殷兰的意图,想出去引开凤贵妃,保护她的周全。
用力握住殷兰的手,不许她出去。
殷兰挣脱手,踏出一步。
“喵~”
一只猫从假山一跃而下,嗖的蹿出院子。
宫婢吓一跳,瞧清楚了,连忙说道:“娘娘,是一只短毛畜生。”
凤贵妃也看见一闪而逝的野猫,皱紧眉心,看着几步之遥的假山,脚步不停的往前走,想要看看假山后可否藏人。
这时,有人通传道:“娘娘,豫王在找您,请您快点过去,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娘娘,您快过去,咱们出来许久,奴婢去假山后查看。”宫婢劝说凤贵妃,就怕外面有变故。
凤贵妃想到曹庭渊,匆匆离开。
宫婢转进假山后,被便人拽进去,她张嘴想叫。“咔嚓”一声,脖子断裂,殷兰将人扔进水塘里。
沈明棠看见墙壁的砖头松动,一口心提到嗓子眼,想拉着殷兰跑出去,那块砖头被拆掉,露出秦川的脸。
“大嫂,你等着。”秦川压低声音,让沈明棠站着别动。
沈明棠长舒一口气。
秦川拆出能过一个人的洞,让沈明棠和殷兰出来,吩咐锦衣卫又填回去。
“大嫂,这儿是豫王府,你们怎么能到处跑?”
秦川不禁庆幸,他给萧沐清找跑掉的野猫,看见沈明棠和殷兰转进一座院子,准备过去找她的时候,看见曹庭渊从里面出来,便觉得大事不妙,立即翻进隔壁的院子,将野猫放出去,谁知这猫躲在假山顶上,压根没有引起凤贵妃的注意力。
秦川只好拆墙,幸好野猫关键时刻蹿出去。
“我找杨夫人。”沈明棠脑袋现在还是懵的,有一种不真实感,贵妃娘娘与阉人?她想都不敢想,又怕是误会了,只能将这个秘密先藏进心里,另找时机试探一番。若不能证据确凿,凤贵妃是当朝贵妃,空口白牙的指控,只怕会打草惊蛇,不但不能让凤贵妃得到惩罚,她把自己也会搭进去:“裴之疑似找到她的嫡次女,我去求证一下。”
沈明棠掏出谢裴之的信,递给秦川。
秦川一目十行,还给沈明棠:“我知道她在哪里,现在带你去。”
沈明棠跟随秦川去僻静的北厢房,婢女守在门口。
她这才想起乱入的院子哪里怪异,凤贵妃身边除了一个宫婢,竟没有一个人看守院子。如果曹庭渊与凤贵妃只是合作关系,定会让人严密防护,不许任何人靠近。
若是男女私情,那便要避人耳目,以防知道的人多了,纸包不住火。
沈明棠柔声对婢女道:“我是谢家长媳,特地来拜访杨夫人。”
“夫人身体不适,在屋里休息,奴婢进去通传一声。”婢女不卑不亢地回答,推开门进屋,恰好瞧见杨夫人撑着软榻坐起来。“夫人,您醒了?”
“外头谁来了?”杨夫人脸色苍白,不时咳嗽几声,眼窝深陷,眼睛周围很深的黑影:“我听见你和人在说话。”
“谢家娘子来了。”婢女解释道:“长公主的女儿。”
杨夫人一怔,不知沈明棠找她有何事,沉吟道:“请她进来。”
沈明棠进来时,杨夫人靠在大迎枕上,一块薄毯盖在双腿。
杨夫人穿着打扮十分素净,藏青色的团花锦裙,头上只有一根玉簪,衬得她脸色暗淡,病气深重。一双浑浊的眼睛,眸光十分平和,干瘦的脸显出几分慈祥。
“杨夫人。”沈明棠见礼。
杨夫人颔首:“坐。”
沈明棠坐在杨夫人身边,近看之下,她瘦成皮包骨。
“你找我有事?”杨夫人见沈明棠看一眼旁边的婢女,示意人去外边守着:“我与谢娘子说几句体己话,不许让人进来。”
“是。”婢女退出去。
殷兰跟着出去,盯着婢女,以防偷听。
门关上,屋子里的光线暗了几分。
杨夫人精神愈发不济。
“您的身子抱恙,是什么病症?”沈明棠从杨夫人的病入手。
“心病。”杨夫人以为沈明棠是为她的病而来,毕竟她的小姑子医术高强,“太医说心病需要心药医。”
沈明棠听出杨夫人劝退的意思,轻声说道:“我知道治您心病的良药在何处。”
杨夫人目光一变。
“关广庄有一个名叫娇娘的女子,她说是京城人氏,姓杨。”沈明棠话音一落,便见杨夫人浑身颤抖,眼泪唰的滚落下来:“谢娘子,你知道我家娇娘的下落,她在何处啊?”
沈明棠确定杨夫人爱女心切,并非利益为重的人:“她在岐山寨。”
杨夫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