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哆嗦半晌,愣是没一句整话,磕巴的厉害。大夫人心中暗喜,难不成是兰芝得手了,却无法及时通知自己,选了这种方法,平时没看出来,这丫头还是个机灵,这样一来,谁会怀疑她是主谋呢,即是怀疑,她也有说辞。
慕容嫣儿看大家都有退出去的迹象,心有不甘,向前紧走两步,“父亲,里面莫不是晋王和晋王妃,这也难怪,毕竟是新婚燕尔嘛。”
“嫣儿,别瞎说,你和黎王也是新婚燕尔,再是如胶似漆,也不能白日宣-淫,这般寡廉鲜耻的事情,岂是你的身份能随意说的。”听着像是教训女儿,言词之间都是对晋王和晋王妃的鄙夷,在场的人都是人精,哪里敢有人接话。
老太太气得都有些站不住,眼前发黑,险些晕过去。一声轻快的笑声从重重包围的院子外传来:“这里怎么这么多人呀?”人群随着他们的走进自觉让出一条路,晴儿推着晋王款款而来,“祖母,这都深秋了,您还到处乱跑,小心着凉,林嬷嬷,快扶着祖母回去吧。”
林嬷嬷从她身后快步过来:“老太太,老奴该死,这就扶您回去。”
老太太刚才还盛满怒火的双眼,此时笑意炎炎:“不急,你们这是去哪里了,也不知差人来说一声,让祖母担心了半日。”
“王爷说上元街上有一家粥铺,咸肉粥与众不同,孙女一时没忍住,就跟着王爷溜达着过去的,您别说,祖母以前老拘着晴儿,丫头都不知道城内的夜景这般的好,五姨娘身体并无大碍,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好,就是膳食被人搞错了,既做了番薯,又用蛋黄液腌制了蔬菜,这样炒过之后,才会引起肠结,孙女儿已经让丫鬟熬了药,吃两日就好了。”她乖巧懂事的模样,老太太是百看不厌。
人群中忽的有人问了一句,“晋王和晋王妃在这里,那屋里的人是谁?”这是五姨娘的院子,大家匪夷所思的盯着那间屋子,恨不能望眼欲穿将墙凿个洞出来才好。
慕容乾踌躇不前,五姨娘今日就住在这小院里,难不成?冷汗自额头浸出,他双拳紧握,恨不能撕扯了五姨娘,那个他疼在心上,宠在心间的人,居然敢让他带绿帽子。老太太心系晴儿,丫头安然无恙,她便心安了,却像个孩子执拗的不愿回去。
大夫人欣喜若狂,尤其想到会是五姨娘,更是跃跃欲试,每每思及慕容乾将她捧在云端的画面,她就恨不能将五姨娘踩进泥里。可慕容乾护得紧,她当家主母的身份摆在那里,怎么也不能传出苛责姨娘的名声。虽然里面的人不是晴儿,她未免有些失望,倒还不至于绝望。慕容嫣儿就不同了,紧咬着下唇,面色涨红,晋王那么待见晴儿,她嫉妒如毒蛇的目光盯着晴儿,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晴儿坦坦荡荡的注视她。
慕容乾安静的站着,目光直视前方,表情比平日里更冷清了几分,院内光线稍微昏暗,微弱的灯光映着他泛着滔天怒火的双眼,除了黯然,就是默然。
不雅的声音从未中断,大夫人果断的吩咐,让人去把房门打开,给里面的两个人收拾收拾,压到院子里来,慕容乾想要送客,这是家丑,总不能传的天下皆知吧。
大夫人抢先一步,他再要出言制止,便显得是刻意遮掩了。屋内的两人正是你侬我侬之时,难舍难分,几个婆子都觉得辣眼睛,无奈甩了几个巴掌,两人才缓过劲来,勉强绑了,带到院子里。
婆子说完两人的名字,恭敬的退下。慕容乾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大夫人的脸一阵青一阵紫,姹紫嫣红甚是好看,慕容嫣儿也住了嘴,林嬷嬷扶着老太太,鄙夷的看着大夫人:“你身边的大丫鬟,怎么跟外院的小厮搞到一起去了,选在这么个日子,你是要老身贺寿,还是添堵呀。”大夫人低垂额头,再无半点喜悦之情,如丧家之犬,萎靡不振。
两人均未抬头,芝兰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她是被人算计了,可现下,她浑身是口都说不清楚,唯有认下来,芝兰还算聪明,“老爷饶命呀,奴婢与吴哥儿两情相悦,他喝了点酒,奴婢没能劝住。”委屈的泪水泫然欲滴,发丝凌乱,吴哥儿猛地抬头:“老爷,不是的,奴才在前院忙活着,是芝兰说,章嬷嬷找奴才有急事,奴才迫不得已跟着她进了后院,心里还正纳闷呢。平时,章嬷嬷找奴才,都会来前院,不得主子通传,奴才们是不敢私自进内院的。”
大夫人恶狠狠的骂道:“难不成你还吃亏了。”
“奴才是被兰芝药晕的,奴才冤枉呀。”吴哥儿一个劲的喊冤,兰芝痛苦的闭上双眼,刚才还跪在一边说不成一句话的小丫头,这会儿脑子也清明了许多:“老爷,夫人,奴婢该死,是奴婢贪财,五姨娘服了药,好些了,就留奴婢看院子。奴婢寻思的早些关了院门睡觉的,可芝兰姐姐给了奴婢一支金钗,说是夫人赏的,我只管守好院子,里面发生了什么,只当不知就是了。”
大夫人暴跳如雷,“一派胡言,我好好的赏你金钗作甚。”
“奴婢也不清楚,兰芝姐姐的原话却是如此,奴婢断不敢再有所隐瞒。”小丫鬟从袖筒里拿出金钗,双手举过头顶。
那可不是普通的金钗,样式精致,色泽鲜亮,一看便知是纯金打造的上等品。芝兰是拿不出这样的东西的,大家心知肚明,慕容府里男盗女娼的事情居然还是当家主母纵容的。大夫人也留意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怪异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