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十一郎正想出声,这时苓嬷嬷身边的人却正好回了来。
那老嫲嫲手脚麻利,进来便双手递上来一个精致的玉坠子,玉坠子形如角菱,在房屋中也闪着隐隐光芒,质地一看便是上乘,上雕刻的有祥云,珩玉上端有一孔,上面穿着一根红线,上面更有着光华的珍珠。
“这也是,顺子你送的?”令谨接过玉坠子,脸上带了点趣味地望着顺子。
崔四夫人和崔十一郎却是在见到玉坠子的时候,脸色大变。
顺子嘟嘟囔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令谨没让顺子想多久,翻过玉坠,见到背后刻的字,惊叫一声道“呀,这背后怎么刻的有十一郎的字。”
说完便递给了崔如平,有了这枚玉坠,加上之前的事,刚好将阿巧和崔十一郎的事砸了个实实在在。
令谨说这话,可没有压顶声量,阿巧听见后,一脸震惊,她,她没有十一郎的玉坠啊。
而崔如平则是觉得自己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崔十一郎和十二娘身边的丫鬟阿巧勾搭在了一起,或许是平日的矛盾,崔十一郎便让这个阿巧今儿个来栽赃嫁祸令谨。
如此一来,便正好解释了十一郎身边的小厮会拿钱给阿巧,十一郎的玉坠子会在阿巧的柜子里找到。
就连崔四夫人也是这么认为,她眼睛死死瞪着这个跪在地上的丫鬟,千防万防,没有防到这么一个丫鬟。
崔如平见了这个玉坠子,看看阿巧,又看看崔四夫人,最后眼神落在崔十一郎,失望地摇摇头,将玉坠子递给苓嬷嬷道“嬷嬷也看到今天的事了,烦请嬷嬷如实向母亲禀告吧。”
崔如平又转向崔十一郎,声音带了点冷调道“德之不修,人无以立,十一郎今日回去好好反思下吧。”
这话说的虽重,可就连崔四夫人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崔四夫人心中烦忧的可不是这句重话这么简单。
令谨看着地上试图减少自己存在感的一个人道“阿巧,我三房这里,是留不得你了,你从今日起,便跟着十一郎回去吧。”
阿巧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她万万没想到,令谨竟然会放她一马。
磕了头,又看看苓嬷嬷,见她也没有什么反应,欣喜地站到了崔十一郎身后。
崔如平耐着性子听完,对于处置一个丫鬟,他自是不在乎的。
见事情告了一个段落,崔如平迫不及待地招了令谨上前,示意其他人都可以退下去。
两父女翩翩然进了内房,去看望和安抚朱颜了。
夜晚时分,令谨坐在摇摇椅上,正躺在院子里发呆。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春日的夜晚,偶尔听得到些缠绵的鸟叫。
夜晚独有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罩在里面,月光沐浴之下,这世间都带了些朦胧感。
可偏偏这这如梦似幻的感觉,又被清冽的晚风刮醒,在这个季节,夜风还是冷清,唯一好处,便是风一带来,便有新鲜的花香味由远而近飘来。
一张轻软的羊毛毯子从旁边盖上了令谨的身体,羊毛柔软的触觉瞬间包裹住了令谨,宛如世间最温柔的拥抱。
令谨微微测过身子,入眼便是一脸担心的阿云。
笑笑,令谨对着阿云道“过段时间,再去五姐姐处,将小狐狸灯笼拿回来吧。”
阿云乖巧的点点头,这灯笼还是她偷偷溜过去送的,自己去拿回来也是自然。
说完,令谨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这些日子,她越来越喜欢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任由自己的想法在脑海里驰骋。
过了许久,令谨这才又道“阿云,你的家里人,可还好?”
阿云没回到却突然跪下道“小姐,阿云家里只有一个母亲。阿云绝不会背叛小姐”
阿云不善言辞,这话更说的语无伦次。
因为她觉得自己明白小姐为什么会这么问。小姐怕是被阿巧寒了心。
小姐对她和阿巧多好啊,可阿巧竟然为了钱,将小姐出卖了。
她绝不会这样。
是小姐让她吃饱了饭,小姐让她穿暖了衣。
自家的阿娘更叮嘱自己,一定要好好伺候好小姐。
阿巧心中怀着这朴实的愿望,却恨自己嘴笨,无法表达出来。
令谨笑笑没接话,却伸手将阿云扶了起来。
她问这话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其实就连阿巧的背叛,她也没有觉得太大的悲伤,反而能够理解阿巧。
阿巧怕是从小就被教育着要为了家中的男丁着想,不过就是个现代版的“扶弟魔”/“扶兄魔”。
以前听阿巧讲故事,在庄子上的时候,家里只有过年过节才会推些豆腐,大部分还都得分给哥哥和弟弟吃。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阿巧,为了给哥哥弟弟凑聘礼,或是为了家中修好房子,把自己卖了,想想也是情理之中。
自己也摆了他们一道,不就扯平了。
令谨刚一这么想完,忽然一笑,觉得自己这些想法要是被人知道,怕是会被嫌弃成冷血吧。
却听见旁边阿巧憨声道“小姐笑起来,真好看。”
确实啊,平日的小姐虽然表情温和,却隐隐带了种疏远隔离的味道,尤其是离了众人独处时,阿云时常觉得,那温和友善的小姐,不过带了一层面孔。
刚才的笑容,却犹如打碎了那层面孔,将真实的小姐展露了出来。
阿巧见令谨心情似乎大好,大着胆子问道“小姐,阿巧她是会被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