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尽皆气馁,就连萩娘也不由得点头,毕竟唐云经验丰富,思虑要周全许多,自己却是光想着克敌制胜,却没有去认真地去分析寄奴可能会遭到的危险。 许是因为自己过于相信他的关系吧,寄奴不仅身手好,轻功也是绝佳,萩娘下意识地便觉得他应是足以能够自保的。 然世事难料,多一次冒险,总是多一份风险,从这个角度来说,还是坚壁自守来得要稳妥些。 寄奴却是固执地说道“今日我们都看到了,那桓修的正妻武昌公主到了军营之中,此女身为皇亲贵胄,自是桓氏要防备的对象,却又不敢真的将她软禁起来,故而可以想见,今晚桓修军中定然是忙乱无比,且不说是否还有余力抵御外敌,便是一切如常,若是少了一个两个巡查之人,想必也不会引起旁人注意,这是最佳的机会,还请唐明府再考虑一下,兵者,诡道也,用兵之道,本就是不能墨守成规的。” 唐云闻言,先是一愣,继而便是哈哈大笑,对唐瑄说道“叔父的确是老了,如今的少年人真正是后生可畏啊。” 唐瑄忍不住帮腔道“叔父,侄儿倒觉得刘郎说的很有道理呢,若是错过这个机会,只怕我们后悔莫及。” 唐云点点头,郑重地对寄奴说道“刘贤侄,你可明白,老夫不让你去,是纯然出于对你的关爱之情啊……” 这样有勇有谋的少年英雄,谁能不爱?若是假以时日,此人真正是前途不可限量,他虽是艳羡,却也不愿意他苗而不秀,迎风而折…… 寄奴忙跪了下来,诚恳地答道“您的善意寄奴自是能体会,也十分感激,然事有可为,亦有不可为,若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则是愚蠢,寄奴既然提出这个法子,却是仔仔细细地盘算过了,觉得此事可为,这才来求见您的,并非是贸贸然的一时冲动,还请您明鉴。” 萩娘还来不及说什么,寄奴便激动地大声说道“此行,在下愿立下军令状,若是不能率兄弟们成功归来,便任由您处置,生死无尤。” 唐云不无欣赏地看着他俊朗的面庞,只觉得胸中有一股压抑已久的豪气,竟是再难抑制,曾几何时,自己也是个满腔热血的少年啊,虽是被岁月磨平了棱角,变得世故而俗气,但那少时的勇气和豪迈,自己从未忘却过,也不愿意忘却。 他强忍着胸中的激荡,慢慢点头道“既然你有此决心,我便也不再阻止了,军令状还是免了,就算你愿意惩罚自己,我也不愿意惩罚你,只要你能活着回来,就是对我们最好的回报。” 寄奴大喜,重重地叩首,感激地说道“多谢您的信赖,寄奴定然不会辜负您的厚望。” 唐云微笑道“瑄儿,你这便去帮刘郎看看,可还缺少些什么称手的兵器之类的,便带他们去库房自行挑选吧,至于人手,我府中也不乏身手矫捷的侍卫,自是任你挑选。” 徐沐亦是激动地说道“刘郎,我那些近身侍卫,也是叔父担心我的安全,命我带来的,一会你也过来挑选吧,虽然未必能有中原人士这般武艺出众,但也不乏有几个有蛮力的,说不定能起到奇效。” 寄奴忙一一道谢,随他们走了出去,此时已近黄昏,这些准备得加紧了。 萩娘无奈地望着他被众人拥着的背影,苦笑着对刘穆之说道“先生,你可曾卜算此行吉凶?” 刘穆之淡然笑道“您难道没发现我最近手中都不怎么带蓍草了吗?” 萩娘这才发现,往日神神叨叨蓍草不离手的刘穆之,还真是许久没见他口中念念有词的卜算了,她惊讶地问道“您这是为何……?” 刘穆之悠然道“在下本是觉得,世间之事,无有不能卜算的,然与您和刘郎相处久了,在下这才发现,所谓的卜算,不过是求自己一个安心罢了。然每个人的宿命都早有定数,非常人所能改变的,既然如此,我又何须卜算什么呢?岂不闻诸葛武侯临终之时所言吗‘知天易,逆天难’。卧龙先生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我这等籍籍无名之辈,妄言无所不知,岂不可笑?” 这……说的倒是没错,但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呢…… 萩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却还是心乱如麻,忍不住想要劝他卜一卦看看吉凶。 许是因为白日里桓修那冷酷无情的一剑吧,军帐中的武昌公主消停了许多,既没有随便翻到醋瓶子,也不敢贸贸然地去打扰桓修。 直到晚膳的时候,她才吩咐身边的亲随道“去把将军叫来,就说本宫请他一起用膳。” 两个小宫女自是屁颠屁颠地去了,然而不一会就回来了,回禀道“公主殿下,桓将军军帐之前有许多人把守,他们,他们不让我们进去,说是将军正在议事,不能打扰。” 武昌公主顿时怒道“没用的东西,难道你们便没有说是我让你们去的吗?” 两人忙不迭地告状道“奴婢说了的,说是公主殿下有口谕给桓将军,然而那些士兵却是半点面子都不给,好说歹说都不让我们进去。” “哼!好大的胆子!”武昌公主闻言,更是心中不平,当即便站起身来,说道“让我的侍卫都过来,我们一起过去,看看他们到底在议什么事!”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了军帐前,值守的小兵们见势不好,忙要入内去通告,武昌公主却是早有盘算,武功高强的侍卫们一拥而上,将军帐围了个水泄不通。 武昌公主早就走了上去,侧耳站在帐外,倾听着里面的声音。 她原是以为自家夫君还藏了什么小贱婢,故而过来捉奸的,此时却听闻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