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桓修矢口否认,武昌公主却半点也没有气恼的样子,反而欣然道:“原来如此,我说呢,怎么会有这般不知廉耻的女子偷入军营,原来和夫君没有半点关系。”
桓修心中有些发毛,却还是嘴硬道:“公主明鉴,自是与在下无关的。”
武昌公主微微一笑,击掌道:“把那个私入军营的贱民拖出来,当着众人的面,乱棍打死,也好叫我军众军士都知道我军军纪严明,让那些混进来打探消息的奸细也看看,这背主求荣的下场。”
桓修大急,踏前一步,举手道:“你……!”
武昌公主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桓修心知此时不是和她翻脸的时候,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能将已经伸出去想要阻拦的手收了回来,转头道:“你又何必如此……”
那女子尚还着着寝衣,显然是被武昌公主直接从军帐中拖出来的,她发髻散乱,面上犹有血痕,显然是已经被公主整治过出过气了,然即便如此,还能能清楚地看见她那姣好的曲线,以及欲语还休的一双盈盈之眸。
周围的士卒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却是碍着公主和主帅,谁都不敢出声,更是无人敢为她求情。
那女子原是以为自己死定了,但见昨夜还亲昵怜爱自己的桓将军就在面前,忙跪了下来,努力地抓住这最后的生机,哭泣着对他乞求道:“将军,将军救我……”
公主的侍从已经拿出了木棍,准备下手,武昌公主笑吟吟地望着桓修,且看他会作何反应。
出乎意料地,桓修虽是不舍地看了一眼那女子,却仍是冷冷地转身道:“私入军营自是死罪,公主殿下做的没错。”
武昌公主原是想要让他开口求自己,好欠自己一个人情,却没料到他这般冷酷无情,竟是对这如花似玉的美眷没有半点怜惜之情,甚至是半点犹豫都没有,她先前的怒气顿时小了一半,正待主动向自己的夫君卖好,放了这小蹄子,却见眼前寒光一闪,她吓了一跳,忙退了一步。
却见桓修手中长剑尤在滴血,而那柔弱的女子已然倒在了血泊之中,喉间中剑,咿咿呀呀地说不出话来,自是再无生路。
桓修收剑入鞘,冷冷地说道:“这般低贱之人,杀了就杀了,何必还劳师动众的。”
没人知道他心中是怎么想的,然而,想来这割喉之痛,比起杖毙的痛楚,想来是要痛快许多,对于那个可怜如浮萍一般的女子,只怕也是种解脱吧。
武昌公主尴尬无比,望着自己的夫君,竟是觉得他无比地陌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半晌,她才故作骄傲地拊掌笑道:“夫君真是明理之人,然本公主既然来了,又怎能不与夫君同仇敌忾,故而自请与夫君共同进退,督战我军,还望夫君允准。”
桓修见她舟车劳顿的架势便知道她定然是要赖着不走的,闻言便微晒道:“公主亲临,将士们自然是士气百倍,如此便请公主先回中军帐中休息。”
他自是也有他自己的考量,桓氏一族此时虽是还打着清君侧的名号,表面是忠于皇室的,然兄长桓玄迟早是要将司马家取而代之的,届时自己自然就不必对这个所谓的公主客气了,现在却还是只能以礼相待才行。
这一场闹剧实在是动静太大,就连泉陵城上的萩娘等人也都发现了端倪。
虽是看不清来人的形貌,然那华丽的马车实在是太过醒目,便是傻子都能猜到是武昌公主来了。
萩娘不由得笑着对寄奴说道:“这桓修可有苦头吃了,武昌公主向来娇蛮任性,胡搅蛮缠,只怕这几天他都不能好好处理军务,倒是我们的好机会呢。”
两人自上次亲吻后便都有些尴尬,寄奴固然是不敢再造次,萩娘却也是故意避着他走,故而许久没有这般一起巡视城防了,今日她这一笑,寄奴只觉得心中一暖,连日来的忧急和惶然都似不再重要了。
他踏前一步,靠近她身边,还没开口,便见萩娘如受惊的小鹿一般退开好几步,瞪大眼睛说道:“你干嘛,大白天的。”
寄奴大急,忙连连摆手,红着脸解释道:“不不,我只是想问问你,可有什么好主意没有,萩姐姐,你别误会我……”
萩娘见自己明显是反应过度了,也是忍不住脸红,而那句冲口而出的话简直令她想要扇自己两个耳光,抑或是找个地缝钻进去。
什么叫“大白天的”嘛,这意思,难道是说晚上就可以吗……
自己这究竟是在说些什么啊!
她故作生气地转过身去,待呼吸稍稍平静了下来,这才勉强维持着优雅的笑容回身道:“前几日,他们夜袭城墙,吃了好些苦头,只怕近日晚上是不会再来了,我们倒可以反其道而行之,趁着夜色,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只要是萩娘说的话,寄奴自是从来没有反对的,闻言自然是大点其头,赞道:“萩姐姐,此计甚妙,我这就挑选些身手好的,入夜了便偷偷潜入他们营中,也不用大张旗鼓,便是偷偷摸摸下手都行,能弄死几个弄死几个,只要能令他们夜不安寝,抑或是安排人手来增强夜间值守,也算是没白走这一趟。”
萩娘见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忍不住微笑道:“就是这样,令他们夜不安寝便足够了,两军相对,攻心为上,若能乱了他们的军心,比什么都重要。”
寄奴一边点头,一边却忍不住看了好几眼萩娘的嘴唇,她那粉嫩的双唇实在是太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