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庙供奉的季子是一位诚信君子,季子是一种尊称,他本名季札,十分重信义。
一次途经徐国时,徐国的国君非常羡慕他佩带的宝剑,难于启齿相求,季札因自己还要遍访列国,当时未便相赠。
待出使归来,再经徐国时,徐君已死,季札慨然解下佩剑,挂在徐君墓旁的松树上。
侍从不解。他说:“我内心早已答应把宝剑送给徐君,难道能因徐君死了就可以违背我的心愿吗?”
此事传为千古美谈。
季子庙之所以声名远扬,香火繁盛,不仅是因为供奉着季子的神位,更得益于这里有独特的奇观异景:沸井涌泉。
此处有井近百口,其中一部分是沸井。井栏古朴典雅,神韵别具;走近细瞧,井内水面翻腾鼎沸,滚浪有声。这奇特的景观令人稀奇不已。此外,在庙周边的河沟水塘内,还有多处沸泉在滚涌,从不停息,时人谓之为“龙气”,称沸井塘为“龙潭”、“沸潭”。
当时的文人,士族也都喜欢来这里游览拜谒,南朝名人张正见有诗云:“野藤侵沸井,山雨湿苔碑”。说的正是季子庙独特的沸井。
郑氏和萩娘拜会过季子庙的法显观主后,在知客的引领下进入主殿奉香。郑氏当先,拿起三炷香,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上诚心祝祷。萩娘有样学样,也依样画葫芦地跪在了郑氏身后。郑氏并不忙起身,而是在那里不停地喃喃低语,一脸虔诚。萩娘见她这样,自然也不好意思起身,她闭起眼睛想着心事。季子庙香客甚众,大家都在主殿的蒲团上跪着各自祝祷,也没人发现萩娘在开小差。
古代的上香就是这样的,有人祈祷有人起身有人跪下,熙熙攘攘,也不知那神佛道尊的耳朵是否能忙得过来。
没过过久,一名年轻男子跪在了萩娘身边,拈了三炷香也开始祈福。萩娘侧眼看了看,发现自己从未见过此人,从打扮上来看,应该也是位世家贵公子。她身体缩了缩,尽量避免引起别人注意,免得被发现自己在滥竽充数。
可是事与愿违,萩娘正是妙龄,又生得明眸皓齿,发色乌黑,端的是个小美人。那男子开始并没有注意到萩娘,当看清她的面目之后,不由得上下不停地打量她。
当时风俗,士族女子出门都必须戴帏帽,避免别人觊觎她们的美色。而寺庙这个地方是绝对不能戴帏帽的,是对神佛的大不敬。难怪寺庙是古代桃色事件多发地了,这些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平日从不轻易给别人看见的面貌,在这里都一览无遗。
萩娘正双手合十,她发现那男子一直在色眯眯地盯着她看之后就将脸微微侧过去,不想看到那男子令人作呕的神情,可这举动在那男子眼中反而像是她害羞了,不由得更热心了。
他突然轻轻“咦”了一声,压抑不住诧异地问道:“小姑子,你手上的黑檀珠串是哪里来的?”
萩娘有点心慌,她红着脸悄悄地回答道:“别人送的。”
那男子得意地说:“可是谢琰送你的?”
萩娘大窘,难道这珠子上有什么记号,为何这男子却能知道?
她的神色落在那男子眼中是一种肯定,他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原来真的是这样……”又拉着萩娘的衣袖,问道:“小姑子,你是哪家的闺秀?”
萩娘怎会告诉他,她也顾不得失礼了,正想起身走开,那男子拉着她的衣袖不放,她又羞又急,一把推开了他,站起身来。
就在这时,附近恰到好处地响起一声女子的尖叫,所有的人都向她看来,眼中满是惊恐。
萩娘不明所以,低头看那男子的时候,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那男子的心口,插着一把金光闪闪的精致小刀,插得那么深,以至于那男子的脸上还带着惊讶的神情。
他双眼圆睁,口角吐血,双手似是想去拔刀,却来不及反应过来便已然死了。
萩娘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不其然地,她想起了电视里那些看上去好假的桥段,女主人公被冤枉了之后,只会翻来覆去地说那一句话:“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她悲哀地发现,在这种百口莫辩的情况下,她根本想不出任何能解释的语言,只想抓着任何一个愿意听她说话的人,告诉他,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
可惜没人愿意听她说。
男子死时身边只有她一个人,更何况周围的人也看到了他们曾有对话,有过争执。
郑氏第一个反应过来,她状似关怀地说:“大娘,不管王家瓘郎有千错万错,你怎能因私愤而杀人呢?你这不是辜负了他对你的一片心意?”
王家瓘郎?谢璎的那个绯闻对象?
萩娘这时候已经完全明白了这是个阴谋,而郑氏早就知情。
上巳节正是上香旺季,出了这样的杀人案,又有知情人爆料,香客们纷纷围了上来,竖起耳朵倾听郑氏说的话。
郑氏看似是在帮萩娘说话,却更像是在给萩娘抹黑定罪:“我这个女儿啊,是个痴人。琅琊王氏的公子瓘与我女儿曾有数面之缘,他曾许我女儿正妻之位。待到王家和谢家联姻的消息传来之后,我女儿吃不下睡不着,定要来这季子庙上香,我也曾奇怪,为何不去附近的庙宇,谁知原来是因为要私会王家瓘郎。虽然女儿糊涂一时做下这错事,也只因错付了痴心一片,还请各位在官家面前说说好话,莫要让我女儿身败名裂。”
季子庙的道士已经有人去衙门请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