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君垂眸问道:“钥匙还在那后人的手里吗?”
“这么说也不为错。”殷九接过苏清婉递来的清酒,“那后人招惹了邪祟,又正赶上刚把钥匙拿回家,就认为是钥匙的问题,便将钥匙丢入了西海中,想要结束祖上的罪孽。”
“祖上的罪孽?”苏清婉疑惑。
“记得与鲛皇一战的捉妖师吗?他是那位皇子的子孙。恩将仇报,不是罪孽又是什么?”殷九眼角余光扫向温玉君,抿了一口酒,问道,“温玉,你为什么留下了他的血脉?”
殷九十分清楚,温玉君并不是什么大善之辈,没有一位大妖的手是干干净净的。最多不过是,大妖温玉君出手,总是为了保护一些什么,又或者是怒极之下的报仇。
温玉君声音冷冷清清:“杀了他们,鲛儿也回不来。”
祸根已死,罪不及无辜,何况鲛皇曾经救过那位皇子,无论出于哪一方面,他都没有道义让这一族的血脉断绝。
至于邪祟作乱,也是命中注定的因果。
天道轮回,时机一到,一切罪孽终有所报。
“从鬼君手里讨酒可不容易,温玉,你不来一杯吗?”殷九拎起青瓷花的酒壶添满了两个白玉酒杯,将其中一杯推到温玉面前,他见温玉君执起,便笑着与温玉君碰了碰杯。
往事随着酒水咽下。
殷九喝酒时的姿态狂放不羁,娇妻在侧,一眼看去尽是fēng_liú余韵。反观温玉君喝酒如品茶,将雅字展现的淋漓尽致。
“我听季景云说过,得知小睚眦跑去玉虚后,你也赶过去助了他一臂之力。”殷九的酒杯空了,可话还在继续。
温玉君轻轻颔首:“雾珩君为的是大义,我自不能旁观。”
“其实,你要是没去玉虚,正能赶上九州那场拍卖会。”殷九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也不至于空耗这么多年的时间。
温玉君明白殷九话中意思,他轻垂着双眸,自是洒脱,含笑道:“九爷那时要是早些醒来,也轮不到我挑这份大梁。”
世上总不会有那么多事终得美满。
苏清婉去了一趟小厨房,回来时端了一碟糕点。
“筱筱,酒没了。”殷九眨了眨眼。
苏清婉好笑的看着犯懒耍赖的殷大佬,认命的给他到了一杯酒,随后她走到温玉君旁边,也为温玉君满上。
温玉君和气的道谢。
苏清婉便回到殷九身边,安静的坐着听他们叙旧。
一碟糕点见底。
殷九摇晃着最后一杯酒水,执杯对着温玉君道:“虽说有些迟了,但该说的还是要说一句,温玉,欢迎回到九州。”
温玉君淡笑着与殷九碰杯,仰头饮下一杯酒。
纵使已有千年未见一面,旧友的情分也只会历久弥新。
寻寻觅觅,又回到最初的开端。
就像远行之子,历尽风浪,总有一日会返回家乡。
温玉君离开了乐斋。
何卿卿结束了今天的工作却没有见到温玉君的马车,她并不认为温玉君是一个会无故放鸽子的妖,所以她淡定的选择拿出温玉君送她的小纸鹤:“公子,我已经没事啦!”
温玉君的回复来得很及时,从语气中根本听不出异样来:“想事情想得出神了,没注意时间,你稍等,我这就去接你。”
这内容似乎包括了很多东西。
何卿卿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听不出温玉君情绪的不对,她努力工作的时间里面,发生了啥:“公子啊,你去哪里了?”
“我在西海。”温玉君如实回答。
从九州到西海并不是一段很近的距离。
何卿卿一点儿都不发愁,她虽然不是大妖,但是她会飞呀,鸟族的优势就是飞得快:“那公子你等等我,我这就去找你。”
温玉君沉默了一瞬,温声答道:“注意安全。”
何卿卿和江胧依打了个招呼,化为原形朝着西海而去。
西海这个地方,令她在刹那间联想到了鲛皇。
公子不会没有缘由的突然去西海,殷九那么厉害,公子他肯定是在拜访殷九以后得到了钥匙的下落。
是因为钥匙吗?
又或者因为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