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退到了门外,只有傅雪峰没动,但也没人觉得不妥。他是个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傻子呢!傻子是不会泄露秘密的,尤其这个傻子还很听萧暮雪的话。
萧暮雪把完脉说:“一切正常!只是师娘有点贫血,稍微调理就行。”她啃着大拇指,斟酌着说出药方,“我再开两副补气养血的,可以煎了当茶喝。”
张宇涵一一记下:“预产期在高考后,到时候你陪着你师娘,看着孩子出生。”
“哇!我太有面子了!没有特殊情况,我铁定去。”
“你说我这肚子里是儿子还是女儿?”
“想知道?可以。要是我说中了,等我考上了大学,就辛苦您和老师去我家做客。如何?我爸妈一直想结识你们,苦于没机会。”
刘雨燕笑了:“你不说我们也会去的。我们也想看看,到底是怎样优秀的父母,才能养出这样好的孩子。”
“说定了!”萧暮雪抖搂着身子,像个神婆搓着手求天告地:“天灵灵,地灵灵,来个神仙显显灵!神仙啊神仙,请你告诉我,我师娘肚子里的是公主啊还是王子?叽里咕噜叽,嘛咪嘛咪吽……”
刘雨燕笑得不行:“你这孩子,是猴子投胎转世吧?这么能耍宝!”
萧暮雪睁只眼闭只眼,说话的腔调南北不着:“我们本就是猴子的后裔……我看见了,您肚子里是个漂亮的小公主!”
“当真?那我就儿女双全了!”
萧暮雪作了个揖,摇头晃脑地说:“恭喜恭喜,恭喜施主心想事成!”
“是男是女都不要紧,我们都欢喜。暮雪,谢谢你!”
萧暮雪打了个激灵:“老师,求您别这么煞有介事地给我道谢,我伤口上的痂都要掉下来了。”
张宇涵笑着点点头,扶着还在嘱咐这个嘱咐那个的刘雨燕出了病房。
门外只有楚星河、叶寒川和姚梦芽在,别的人都回学校去了。张宇涵和楚星河又说了会话,才握手言别,
姚梦芽窜进屋,开始声讨萧暮雪:“你当了英雄,我却差点吓死了!”
“不是我,是我们。”叶寒川接口道,“难道我受的惊吓比你小?”
姚梦芽说:“你是你,我是我,谁跟你是我们?”
萧暮雪语气暧昧:“就是,谁跟他是‘我们’?你跟方宇墨才是‘我们’。”
姚梦芽掐了她一把:“你这张嘴!刚好点就叫人恨!看我今天怎么整治你。”
萧暮雪往枕头上一靠,摆出病人的样子来:“我都这样了,你爱怎么整治就怎么整治,反正我无力反抗。只是,还请姚小姐手下留情,当心我的伤口。”
姚梦芽恨恨地收了手:“这丫头,叫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萧暮雪啧啧两声:“瞧瞧,宝姐姐的词都用上了。可惜,我不是林妹妹。”
姚梦芽瘫倒在床上:“被你打败了!寒川,看你的了。”
“别看我。我不但被打败了,而且老早就拜倒在她的牛仔裤下了。所以,很抱歉,我帮不了你。”
“德性!”姚梦芽哈哈大笑,笑完一本正经地说,“暮雪,你以后别再干这么危险的事了。这次万幸,你平安。可万一有事呢?你父母怎么办?我们这些朋友怎么办?还有那些爱着你的人,他们又该怎么办?”
萧暮雪动了动嘴唇,沉默。
“你得明白,你是不可或缺的。失去你,我们的生命就有了缺口,永远都不会完整了。你不想我们承受失去之痛,对不对?”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你不用道歉。我说这些,是因为你是我最好的姐妹,我害怕失去你!”
楚星河把袋子拎到两人面前:“别只顾说话,先看看这些东西吧。”
姚梦芽翻了翻袋子,叫道:“你师娘也太有心了!买了这么多衣服还有补品。”
“这就叫多?”楚星河笑了,“那你是没看见他们放在我宿舍的东西。一年四季的衣服,鞋袜,还有……还有些女孩子用的东西。总之,该有的都有,暂时用不着的也有。”
萧暮雪的眼眶湿了。
姚梦芽将衣服一件件叠好:“你不过是他的学生而已,他何以如此待你?”
“因为他们是好人。”
“这个理由太牵强!你们之间肯定还有别的事。”
萧暮雪把傅雪峰采的花尽数插在她的马尾上:“净瞎想。”她看看那些花,悄声问,“知道他去哪儿了么?”
叶寒川说:“天知道。”
傅雪峰脸色苍白,眼睑下一片青影。他侧头趴着,双手抓着萧暮雪身上的被单,像抓着能让自己安心的护身符。
萧暮雪神色凄楚:双亲惨遭横祸,家园毁于一旦,你却在别人的身边安然入睡。体会不到生离死别的痛苦,只活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这何尝不是福气?可终究,这福气不是人人都想要的。就算要承受阴阳相隔的苦楚,我也宁愿活得明明白白,感受得真真切切。不然,岂不是白活这一回了?
叶寒川摸摸她的头说:“你这个人,稍微精神点就操心别人。各人自有各人命,你又何必多思多虑?”
萧暮雪抓着他的衣袖,头抵着他的肩,叹息。
姚梦芽偷偷瞟了楚星河一眼,见他面带微笑,放下心来。很多年后,她才知道,那一刻,笑着的楚星河心里的滋味。
一周后,萧暮雪出院,傅雪峰被本家亲戚收留。
楚星河和校长商议后,把他的卧室腾出来给萧暮雪住,自己则住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