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仅仅是一个长得平静温和的人。
她被神化的双手并没有什么特异的地方,就连裱纸匠的手都会因为长期淘洗纤维而泛白发胀。
这女人睛眼底下还有一颗痣。
传说有棕色泪痣的女人,用前生的泪换来了今生的情,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西因士心里面想。
在所有工匠都穿着填充棉絮的保暖衣物的时候,这个女人围着防止焊枪火星弹的皮革围裙。
如果不是西因士视力绝佳,他会以为这个女人是被什么神奇的力量定住了。
她拿起手臂微微抬起,除了焊枪时不时冒出的火星,她就像是静止了一般。
她可以坚持四十秒不眨眼,西因士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
她是整个空间内唯一的猎人,西因士回忆到重量非凡的门,她大概是负责打开那一堵厚重的门的人。
她一直在不断的转动她跟前的转盘调整方位,西因士看着她放下焊枪,往喷枪内部滴入调好的色墨,喷漆火烤氧化……
西因士站了好一会儿。
女人身后有明明一套厚衣服,那她为什么要脱下呢?
难道她觉得热吗。
等了几刻钟后,女人转动转盘检查检查自己的成品,她手里攥着磨砂纸。
西因士注意到她的手指甲很短几乎到肉,她的手看起来很粗糙,手关节位置有一些小小的疤。
“呼……”
女人吐了一口气,把观测仪拿开,她倒在椅子上快速的把椅子后面的防寒衣服穿上,她搓了一下衣袖似乎这样可以让她快速回暖。
西因士觉得,这个女人一定是纯正的西南人,她的头发卷翘颜色是深棕色的,眼睛是灰蓝色。
西因士抱臂看了她一会儿,女人搓了一下眼睛,
本来注意力高度集中就已经很劳心费神,女人不仅注意力高度集中而且眼睛眨动的频率异常,西因士猜她的眼睛此刻累极了。
“久等了久等了,我听哥哥说了最近有人过来拜访。”
女人站起来,西因士原以为她会和大街上的人一般高矮,女人站起来他发现女人比他预想中高一些。
“我们想知道这个是谁的手笔,会长说你可以认出同行。”
西因士开门见山,他本来就不多话,既然刺青可以解释一切,他就无需浪费口舌自我介绍。
女人接过西因士递过来的小袋子。
她叫杜尔西,全名杜尔以西缇,其实她不是纯正的西南人,看她的名字就知道了。
看到她冗长的姓名,杜尔西全名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唤醒世人对利曼尔当尼亚家族的记忆。
利曼尔是利曼尔当尼亚家族的简略称呼,杜尔西也是杜尔以西缇的简称,总而言之,杜尔西和利曼尔当尼亚家族来自同一个姓名姓氏复杂的地区。
这就可以很好的解释,为什么她比原住民高些许。
“……哪里来的”
杜尔西从防寒衣物口袋拿出一个小镊子,她把那个兹埃利家族的伪造蜡封夹起来,仔细看了看。
内行看门道,杜尔西从来不关注这个蜡封是哪个家族的产物,她只会通过蜡封的蛛丝马迹辨别工艺。
“兹埃利家族的信封,内容有猫腻。”
西因士看着杜尔西不自觉的单手抱胸,杜尔西下意识做出了防御的动作。
“慢慢研究,我只需要回去给个交代。”
西因士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杜尔西用镊子夹着蜡封回到自己的工作台上,她把自己刚才完工的作品移到一个安全的区域,在确保自己所有的动作都不会波及成品后。
她拿出划刀。
“除了蜡封还有别的东西吗。”
杜尔西隔开蜡,不知道在仔细的看什么。
西因士冷眼看过去,坐实了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句话。
“还有这封信,信纸连外行人都看出有问题。”
西因士把信也递了过去,蜡封和信纸他是分开保存的。
杜尔西用镊子夹过信把信放进她工作桌面上一个和布达家族如出一撤的银托盘上,她带上观测仪。
杜尔西以前家里太穷了,但奇怪的是,孩子越穷反而生得越多。
最后家里是在养不活了,在家里最大的孩子遇上山体滑坡的噩耗下,杜尔西被送给了佩斯地里面一个有着怪癖的老头。
于是乎杜尔西童年就在和眼前这些东西打交道,打着打着她玩出了名堂。
可能家人的抛弃给了她新生。
蜡封内芯的气泡分布不对,常温下气泡分部是均匀的,但是蜡封内部明显气泡不均,可能是外部环境温度改变了。
再看看蜡的成分,烧一烧自然知道,这个滴下去的蜡是植物油蜡,动物油蜡还是虫蜡。
西因士看着杜尔西把切下来的蜡块点燃,一刹那间他问到刺鼻的烟味。
“是动物油脂蜡,北方人的手比。”
杜尔西看着蜡块燃烧起来冒出来的黑烟,闻着那股刺鼻的气味。
南方沿海,会用鲸油蜡烛,再不济摩都以南也会用松明,桐油,荨麻子油,芭蕉穗等植物油脂制成蜡烛,蜂蜡是一种药材。
北方则是会用牛油蜡烛,而牛油蜡烛的特点恰恰就是燃烧易产生黑烟还有刺鼻气味。
“北方?”
巴赛勒斯和约拿米交好,虽然有互利色彩但是,在这种宏观背景下,约拿米万万不会这么突兀的以这种形式挑拨两个公会的关系。
杜尔西口中的“北方人”就让西因士很困惑。
“牛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