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一个人从认识一个一个已知的人开始,这是陈汶的教诲。
开学的前一天,梁辰从梦中醒来,左手死死地抓着胸口的黑色的保暖内衣,似乎想要留住什么。他梦见了离别,薛姎在自己回家的绿色中巴车下笑着挥手,说着再见。
恰巧今天是要和秋楠、薛姎相聚的,却又做了如此奇怪的梦,要是周茵知道免不了的要小题大做一番,而后一本正经的向自己的大脑查询此梦的预示。看着手机昨夜与薛姎的聊天记录,梁辰猛地摇了几下脑袋,清空了自己胡乱的思绪。
聚会的由头是杜若庆祝自己事业的开始,目的不详,对秋楠总是扯起梁辰这块虎皮——为了让梁辰见薛姎,可是开学之后梁辰天天都能见到薛姎。杜若有自知之明梁辰骗不了他,他也骗不了梁辰。元宵那天,杜若很耿直地告诉梁辰他要请秋楠吃饭顺带着你和薛姎。
“你现在是要理直气壮地出轨吗?”梁辰语气像是审问犯人的法官,冷冷地问道。
“代潇早知道了秋楠,秋楠也早知道了代潇,两人虽然不认识,但是总是有些好事的闲人传递着某些风言风语,她两离认识只差见最后一面。无论到最后我和代潇以何种方式分手,是不是因为秋楠,到最后我都会顶上一个渣男的帽子,到死可能都摘不到。但是我只是把秋楠当做是我一个特别好的朋友罢了,只是比其它的女性朋友多说几句话,多送几样礼物,多花一些时间。然后呢!还有什么吗?我说过我喜欢秋楠吗?我甚至刻意和她保持身体上的距离。”杜若有些气愤的说完这一整段看似慷慨激昂的解释,似乎受了何等的冤枉。
“到法庭上你这段话就是铁证面前个人主观的强行解释,就像水上的浮萍,没有根基。但是作为你十多年的至交好友,我还是选择相信你,毕竟渡边君不也是和绿子相爱,可也深爱着死去的直子嘛!”梁辰怀着深意地笑道,他想要警告杜若如果不是因为代潇对这段爱情“死去”,他有的是办法破坏杜若的爱情。
梁辰有些悔恨将代潇拉入这段爱情的苦海,虽然没有他,杜若也可能和代潇在一起。但梁辰总是怀着佛教的因果轮回,这段爱情终究是因为他的撮合才开始的,他便有了“业”,面对代潇时,梁辰似乎总是背着一副巨大的十字架,心里带着天然的负罪感。偶尔夜间,梁辰会创造另一个平行空间,杜若上了高中认识秋楠后并没和代潇在一起,只有那时的想象,梁辰才稍稍地感觉身上的枷锁打开了。
喝奶茶的时候,梁辰有些走神,他在创造另一个空间想着脱离因果的另一个梁辰。薛姎叫了他好几遍,梁辰才穿越时空的洞壁回到现实。薛姎问他在想些什么,代潇两个字几乎要飞出嘴时,梁辰齿间狠狠地对抗了一下,瞬间笑着回道没什么。
“为什么要开学之后才给我讲毗卢洞里的故事呢?”薛姎有些好奇地问道。
“上美术课无聊的时候才是听故事的时候,你想一下上课了吃零食是不是更美味。”梁辰答道。
杜若喝了口奶茶,宛若在揭开魔术的秘密,大声说道:“你别他瞎说,梁子不过是想留些话题保留你的好奇心罢了,这是他交女性朋友主要手段。”
杜若没忘强调着“女性朋友”四个字,仿佛梁辰才是言情剧中朝三暮四的渣男。
“鲁迅先生曾说过:唯沉默是对诽谤的最高鄙视,并且连眼珠都不转过去。”梁辰对薛姎说,“到时候美术课或者计算机课的时候你体验过就知道了,然后再忍到第二个星期,你会发现这是一种享受。”
“你好像和我说过同样的话,寻找苹果的味道。”秋楠一记重拳将梁辰的辩解打向了天边,而杜若忍不住大笑起来。
“梁子,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哎!人心难测啊!”薛姎感慨道。
“秋楠你摸着你的良心说,是不是很精彩。”梁辰装作无辜的模样问道。
“一个精神病以精神病的方式得出的结论,一个唯物主义的科学家是不会相信。”
“答非所问啊!”梁辰说道:“我是问你那段描写是不是很精彩。”
“艺术的再加工而已,说得简单点就是舌尖的味觉神经将味道传递到大脑皮层罢了。”秋楠有些随意的说道。
梁辰竖起了大拇指,“我无话可说,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话语,我还是去跳长江以证清白。”
“要不现在就去塔子山吧!让梁子洗清他的罪孽。”薛姎说道。
秋楠和杜若表示没意见,梁辰想着反对来着,看着薛姎如此期待,拒绝的话到嘴边时梁辰吃了点爆米花噎了回去,点着头表示同意。
塔子山好像什么也没变,只是山腰处的老地方农家乐上的拱形小门上的大红灯笼没了,青石阶梯上卖香蜡纸烛的婆婆少了,算命的先生也走了,但毗卢洞三个草书的大字还是那样的鲜红。
进入狭长纵深布局的毗卢洞,右手边的山崖下便是主窟,毗卢佛结跏趺坐在两个力士托住的莲台之上,而引人瞩目倒是那被烟火熏黑的护法。
“毗卢佛是什么佛。”薛姎问道。
“毗卢佛呢!是毗卢遮那佛的略称,而毗卢遮那佛呢其实就是佛祖的法身,佛祖释迦摩尼有三身佛,法身毗卢遮那佛,应身释迦摩尼佛,报身就是卢舍那佛。”杜若抢着说道:“我说的对不对,梁哥。”
“他爷爷最信这个。”梁辰也学着秋楠答非所问,“毗卢佛一层有五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