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不及观察陈先生的反应,又听到陈先生继续说道:
“有云‘见有礼於其君者,如孝子之养父母也。’。”
宋玄一听,即知此出自《春秋左传·文公十八年》。
于是对道:“下文曰:‘见无礼於其君者,如鹰鹯之逐鸟雀也。’”
陈先生的身躯微微一顿,脸上闪过一丝讶然之色。他将扇子从身后撤回,往手上一敲。
“不知亲疏、远近、贵贱、美恶,以度量断之。”
宋玄听罢,不由脱口道:“此言出自《管子?任法》任法篇。”
然而,此话一出,陈先生眼中闪过的讶然之色更深。
“《管子》这本书,你是从何习得,我可不曾教过。”
陈先生来回走了两步,看向宋玄。
他脸上的表情怔住了,心道不能慌。
于是,他目露真诚:“这,这是小子在讲堂扫地时翻看到的。”
陈先生喃喃自语,“《管子》一书不在科考范围内,但我们赵国重法,而《赵刑统》就是沿袭《管子》一书的思想,乃是治国、平天下的大经大法。”
他说出这句话后,似是惋惜。
他看了宋玄一眼,见他更清瘦了几许。
“宋七啊,近日风寒可好了?”
“感先生念,小子前日从文塔回来后,风寒已无大碍。”宋玄看向陈先生一笑,作是轻松状。
他见陈先生溢出笑,“宋七啊,这风寒可不容小觑。”
又亲切地看向他,“你且随我来,我书斋里有专治风寒的药。”
宋玄看了看陈先生,惴惴又高兴道:“好。”
他转身拖着扫帚,随着陈先生往书房走去。
不料,陈先生回头瞥了他一眼,对他摆摆手,“把扫帚放下。”
“噢”
宋玄将扫帚靠放在紫荆树旁,理了理衣服便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