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大地还没开始复苏呢。
公路直通村口,两边的地还荒着,老人孩和猫猫狗狗悠闲晃荡,偶尔还能听到几声炮仗响。
气还阴着,没出太阳,但也没下雨。
不出所料,村口有家卖部,门口摆着长长板凳。有村民聚在一起闲扯淡,大部分都上零年纪。
大奔缓缓停在路边,温悦儿看向苗一秀,开口:“秀秀……”
苗一秀已经激动的眼眶泛泪,鼻头红通通的,嘴里喃喃:“是这里,是是这里。”
变样了,但是远山近田的大致格局没变。
严谨张望了下:“看起来,也不是很穷的样子。”
放眼望去,大部分村民的家都翻新了,有砖木结构的,也有全是木屋的,三三两两分散着,门前都栽种着鲜花。
“嗯。穿着上也跟城里人没区别啊。”有经过的年轻男女,虽然不是特别时尚,可也不土,款式上不落伍。
石叔鼓励:“秀秀,还记得回家的路吗?走。”
“我,我不敢。”苗一秀近乡情怯,反而胆怯:“我我有点怕。”
“怕什么?有我们撑腰呢。”温悦儿豪气:“走,咱们陪着你衣锦还乡。”
“不不,暂时让我先先静静。”苗一秀使劲晃手往后缩。
温悦儿不明白:“静什么?这不是你一直盼望着的吗?”
“可是……”苗一秀表达不出来,但她就是很抗拒。
严谨打圆场:“这样吧。秀秀,你告诉我们你家在哪?有什么显眼的特征,然后我们帮你先探探路,怎么样?”
“好。”苗一秀一口答应。
温悦儿若有所思:难道是原生家庭的阴影还笼罩着她?所以,她心里还是发怵的?
苗一秀没下车,就等在车里。石叔去卖部买东西,顺便攀谈打听打听。而温悦儿和严谨呢,就步行,去探路。
按照苗一秀的描叙,温悦儿和严谨并没有找到苗家,因为真的变样了,原址也没有黑色的木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砖木两层楼,窗明几净的,看着已过温饱线。
温悦儿还很高兴,悄悄跟严谨:“看样子,这七八年,秀秀家里发生了翻地覆的变化啊。”
“嗯,好事。”
正好,楼里出来个年轻伙子,不超过二十的青涩样,穿着黑色的连帽衫,缩着头插着兜。
“请问……”温悦儿笑容满面的上前询问:“你姓苗吗?”
伙子乍一看,是个还很顺眼的姐姐,马上停步:“对呀,我姓苗。”
温悦儿笑容更盛,直接出苗一秀父亲的名字。
谁知,伙子皱眉:“你们……”
“我们找他有点事,放心,是好事。”
“苗三叔,早就不在这里住了。”伙子开口惊讶了温悦儿和严谨。
“他是你三叔?”
“哦,沾点亲。”伙子挠挠头:“这村里,大部分人都沾亲带故。”
“了解了。”温悦儿是真的秒懂。
同一个村的人,大部分都姓苗,论起来,都沾亲带故,不定是同一个祖先呢,所以称呼‘三叔’未必是真的亲叔叔,就是个辈份上的称呼而已。
严谨怕歪题,直接问:“那么,这位苗三叔,现在在哪?”
“搬走啦。”
“搬到哪去了?”
“不知道啊。”伙子摊手。
温悦儿不甘心空手而归,继续问:“他,儿女们呢?”
伙子露出个古怪的表情:“他们呀……”
“怎么?出事啦?”温悦儿会察言观色,敏锐捕捉到他表情的复杂。
“呃?这个怎么呢?反正,就他家是出零事。”
“什么事呀?可以讲讲吗?”
“我,你们到底什么人呀?干嘛打听苗三叔的家事。”伙子也不笨,反问。
温悦儿和严谨对视一眼,交换个眼神:“实不相瞒,我们是苗三叔大女儿的朋友,路过这里,替秀秀看望她的家人。”
“啊?”伙子明显震惊:“秀秀姐还活着呢?”
“这不废话吗?”
“不是呀,当年,她她不是被拐跑了吗?”
温悦儿想扇他了,瞪眼:“别胡。她当年不是被拐跑,她出走是另有原因。别管这些了,苗家到底出啥事了?”
他们在这里聊,吸引了路过的村人,听是苗一秀的朋友路过看望苗三叔的,纷纷围拢过来打听苗一秀的情况。
温悦儿一概不,只是追问苗家现在的情况。
村民们也闲,有两个看起来才貌出色的年轻外来客,都不甘落后,供献不少信息。
苗家是出事了,还是不好的事。
苗一秀离家后,被对方家里追索彩礼,于是家里更穷了。本来想用二女儿代替的,可是二女儿实在还,拿不出手呀。
捱了一年,冬烤火,家里起火了烧的精光,家徒四壁,实在过不下去,苗母只能出外打工。没啥文化又满口方言的农村妇女没有技能,只能在县城餐馆给你洗盘子。
洗盘子也没洗好,还打碎了盘子,被扣钱,月底到手基本不够花。
苗父带着几个孩子借住舅子家,可是被岳父一家嫌弃,还起了争执,把舅子打伤了,被抓了去坐牢。
几个孩子只好跟着苗母在县城租最次的房子,不上学,捡破烂为生。艰难度日了几年,两个女儿年纪稍长后,大概在城里待久了,眼界也开了,不学好,去陪酒去陪唱抽烟喝酒,混成了太妹。
唯一的儿子本来也没上学的,后来遇到好人心资助,勉强上了初中,然后就学不进去了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