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云海屿处于覆灭边缘之际,在一个完全与外界隔绝的地方,一条巨河翻滚着滔天的巨浪奔流而上。
不错,这里的河流并不是常规的顺流而下,而是逆流奔行,如若这在外界定然又是一个令人惊骇的所在。
那滚滚翻流的河流固然令人骇然,但是河流中的景象更是令人惊诧万分,因为这翻滚的河流之中竟然有无数的孩童在其间嬉戏,而在岸边簇拥的大人非但没有阻止,反而都颇有兴致的观看着这一切。
突然,在那翻滚的巨浪中,一个人,或者应该说一具尸体正在随着这巨浪翻滚、颠簸,之所以说是尸体,只因为这人已经没有任何活动的迹象。
很快,这滚滚而上的巨浪终于来到嬉戏小孩的中间,最初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发现了这具尸体,他非但没有感到害怕,反而加快速度朝这翻滚的巨浪而去,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一般。
小孩的异常举动,自然也引起了其他同伴的主意,很快,水中的小孩均大喊着朝那尸体游去。
“班股伢发现了东西,大家快去抢,不要让他独自得到!”
“快去抢东西去了,不然要被班股伢抢走了!”
这些小孩的声音中有抑制不住的欢快,更有不畏凶险的气势。或许是因为这河对于他们而言根本就不存在危险。
那首先发现尸体的小孩当然也听到了同伴的呼喊声,所以他的速度更加快迅,他似乎正不顾一切地要拿到属于自己的东西。
很快,这个叫班股伢的小孩已经游到尸体旁,并且伸手便将那尸体拖行而上。
就在他将那尸体抓取之后,在他身后不远的小孩们面上均露出气恼的神色,似乎那尸体已经属于那叫班股伢的小孩一般。
果然,当班股伢将尸体抓到手中之后,他便不再慌乱迅疾,而是缓缓地将尸体拉扯着向有围观大人的岸边拖行而去。
当他终于将尸体拖到岸上,面上露出压抑不住的笑容说道:“今日的洗礼,我的成绩可是最好的了,阿爹?”
他对着说话的人乃是一个满面络腮胡的大汉,大汉想来正是这小孩班股伢的父亲。
他并没有回答他儿子的话,而是快步走到这具尸体旁,将那蒙在脸上的布扯下惊诧道:“这并不是我们送入的佯尸,而是不知从哪儿飘来的尸体!”
大汉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朝这尸体手上抓去,很快大汉便大声说道:“这不是尸体,这人还有生命迹象,我们快些将他送到巫医那里医治!”
围观者初时并不太在意,因为他们也一直以为这具尸体便是他们放入河流中的佯尸,只是当听到络腮胡汉子说不是之际,这些人才围拢过来。
班股伢听说自己抓回来的东西并不是他需要的佯尸,转身便朝河流冲去。
只是他毕竟去晚了,因为又一个小孩已经扯着一具和他抓回尸体差不多的物件,那小孩手中的显然便是刚才络腮胡汉子口中所说的佯尸了。
班股伢气恼地将嘴嘟的高高的,并且将恨恨的眼神看向他抓来的那人,因为正是这人让他失去了取得最好成绩的机会。
此时岸边围拢过来的大人们才开始打量着班股伢从河中抓回的人。
这人面色惨白无比,看着最多只有二十几岁,要不是面呈死灰之色,或许这人还颇为清秀,但是现在他如尸体一般的形象,看着却有几分瘆人。
见大家围拢过来,络腮胡汉子再次大声说道:“这一次生命洗礼成绩最优秀者乃是班梓伢,今日你们接受洗礼的小娃先回去吧,明日我们再将你们送去历练!”
听了络腮胡汉子的话,这些小娃娃瞬间一哄而散,只有班股伢并没有离开,而是气鼓鼓地看着他拖回来的人说道:“阿爹,我和你们一同去可好?”
“不要胡闹,快回去找你阿妈,我将这人送到巫医那里之后便会回来!”
络腮胡汉子的话说的斩钉截铁,班股伢似乎也发现阿爹的语气不对,所以并没有再坚持。
他面上愤恨的神色也已经没有刚才一般强烈,只是深深看了一眼那他从水中拉回的年轻人便快步离开了。
络腮胡汉子并没有理会自己的儿子,而是大声说道:“干度兄弟,你将这人背起,和班都、班由先将他送到医庐请巫医救治;我和天铭大哥他们去智庐找寻智老,将这情况和他说一下,看他有什么其他的安排!”
听了他的话,三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走了出来,其中年纪最小的年轻人伸手便将这个从河中捞出的人抛到背上,大步地朝逆流河北面而去。
络腮胡汉子等人则朝逆流河南面而去,想来他们正是去寻找那所谓的智老去了。
在一间颇为古雅的小屋之中,那名被班股伢从河中抓出的年轻人正静静地躺在一张硬榻上,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推门走进小屋,很快来到榻前,当他发现这年轻人并没有醒来之后便又转身走出了小屋。
小姑娘离开之后便朝小屋旁边的一座大屋子走去,大屋的一间大厅之中,此时络腮胡汉子和当日背着年轻人到来的三个年轻小伙端正地坐着。
在他们旁边,一个苍髯飘飘的老者正来回踱步,而在他们的上首,一个望之如四十许人的妇人正闭目养神,仿佛身外的一切都和她无关一般。
小姑娘缓缓走了进来,对于络腮胡汉子等人她根本没有看,而是径直走向那闭目养神的妇人身后小声说着什么。
说完之后她便恭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