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脱去外衣换上这一套普通的褐色长衫,本就普通的面容搭配一套大众版样服饰,一副放在人群里你不照看着,下一眼都找不到的样子。
见他着装后如此效果,众人不禁拍手称赞,直道这是最好的。黑衣人闻言低头看了眼自己,双眸暗了暗,淡淡道:“大人救助的我们这批孩子,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成为暗卫的,像我这种放入人堆转眼就找不到的,如若再加上一点点的武学天赋,就是最好的人选了。”
万尚志听到这句话,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黑衣人说这些话,其实心里也应当是有几分迷茫的吧?他们从小被救助,其实理当是幸运的,可是他们这类人却正因为这种被救助的恩情,将此后的一生都拴在了报还恩情的责任之上。用一生的代价来让自己存活下来,万尚志知道这对于自己来说是绝对难以忍受的,可是他不是黑衣人,他没经历过对方体验过的那种绝望,所以他没资格认定对方过的生活是不好的。
“好了,衣服也换了,咱们走吧。”郝明月十分满意地看着黑衣人,显然是为自己选择的那件衣服穿在他身上正好得体而满意。
闻言,坐着躺着的几人从位子上起身,正打算一同出门,一旁的万尚志忽然回头比手势制止他们的动作,迎着几人不解的目光,万尚志说道:“只我、天宜、明月三个人去就好,费叔和武就、文华兄弟,你们就在家里等着消息吧?”
“怎么可以?”费尹皱眉,第一个不乐意地出声质询,只瞧他紧皱的眉头便知道,他对万尚志所言有多不满意,“你若不能给出一个信服的理由,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我现在活着的意义,就是替老古亲眼去见证这一过程,如果你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我是绝对不会听你的,就干坐在这里等着的!”
“爹,你别说这样的话。”费文华扶住气的身子直颤的费尹,担忧道:“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再出什么事了,古伯已经去了,就算是为了在平反的时候为当年之事作证,您也不能有半点的危险啊。”
费尹听了,颤着手一把将费文华推到边上去,沉声道:“老古做梦也想亲眼见证这天的到来,这么多年来他为我操持这操持那,甚至说当年若不是他出言提醒,也就没有如今的你了。无论如何,哪怕你们说我任意而为也好,只要今天你万尚志拿不出一个正当的理由来,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留下来的。”
万尚志知晓费尹的脾气,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费叔,如今我们只有您这一位愿意为当年之事作证的证人,咱们被抓进过天牢,皇帝已经知道了有您和古叔这样的人,你们的目标很大,皇帝一定会针对你二人做计划。如果比赛中我们真的被皇帝强行带走,等那时老白用说好的方式牵制了皇帝后,皇帝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如今古叔已经去了,他的第一目标就是你。
您想想,如果我是皇帝,我知道了有这么个不利于我人证,我第一个要做的是什么?当然就是要将之铲除!哪怕我们没获得厨神比赛的第一名、或者说哪怕我们获得了魁首,却因为没有人证而导致在皇帝的威逼下,无人敢为当年旧案而提上一句半句。
所以费叔,您是我们这套计划之中的关键,我让您和武就文华两兄弟留在客栈中,实际上就是为了保证您的安全,只要您一天不露面,哪怕比赛我们输了,也可以借着您的名号挑动百姓看热闹的心思,或许即便是比赛输了,皇帝也不得不碍于民望而重查当年之事,即使是敷衍。”
费尹眸光虚无地飘在四处没有个定点,忽然,他的目光凝聚起来,看向了万尚志。长叹一声,费尹语气颓然,“知道了,你们去吧。”
话落,他回过身,本想去床铺上躺着,可在看到仍旧一脸懵比的古武就时身影忽然一僵,随后突然改变行进的方向,朝着窗户旁边的小桌而去,似乎想看看外面的风景。
费尹的背影很是颓废,但万尚志没有再看第二眼,他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友人,邵天宜和郝明月在跟他目光相对的时候重重地一点头,互相之间看到了对方眼底熊熊燃烧的斗志。万尚志心底涌出无尽的勇气,他看向黑衣人,点点头,“我们走吧。”
四人下了二楼,并未吸引餐厅里闲谈人们的目光,最多有一两个人无意识地瞥了一眼,随后便收回了目光继续用餐。住了这几天,伙计们也尽皆知道这伙拿着令牌的人的长相,哪怕是错身而过,只要对方没有开口,他们便不会去询问对方是否要用早膳。
出了客栈,阳光迎面打来,突如其来的亮度让人不禁眼前一黑,随后逐渐适应这亮度后,周围一切尽显灿烂之春色,万尚志不禁抬起头望向天空,日光在脸上暖呼呼的,又伴随着浅浅的痒意。他嘴角微微一勾,感觉生活美好极了,多希望时光就停留在此刻。
走上街道,这才发现大道上满是各衣各式的行人,看着他们或别再腰间用布巾缠绕的物件,或背负在身上的包裹,万尚志不由想起自己的锋无,那把厨刀陪伴了自己多年,可最终还是被执事门的人瞧出了是极品的材质后给夺了去。他心中升腾起几分思念与担忧,自己的刀法从来都是问题,往常他总是宽慰自己距离比赛还有些时日,可是一直等到了今日比赛临头,万尚志才着急了起来,但却已经为时已晚了。
万尚志知道这是拖延症,尝试了今日的忧虑焚心后,他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