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小弟今日死在仇老哥手上,也只能怨自己技艺不精,投错师门。”
边说他手上倒加紧三分,似乎正奋力相抗。
仇厉虽然老辣,适才又上过一回恶当,可林熠一开始如竹筒倒豆子般干脆俐落,到后来支吾遮掩,半天也不见有一颗豆子倒出。
仇厉被他说得心悬不已,哪里还肯容他再有保留,激将道:“你既不敢说出,分明就是子虚乌有,唯恐仇某找出破绽,这等技俩少来卖弄!”
林熠暗喜,脸上好一番犹豫为难的模样,又是委屈又是激愤道:“小弟乃将死之人,何苦编这一通谎话欺哄老兄?实在是这人身分特殊,万万说不得。”
仇厉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仙盟中紧要的人物!”
林熠惊道:“咦,仇老哥怎会知道?如此说来我再隐瞒已是不必。仙盟中在盟主之下,的确是有一位总召集人任联络协调之职。号令到处如盟主亲临,接令之人莫敢不从。”
仇厉情知林熠所说非虚,也知那位总召集人执掌仙盟所有人员名单与联络暗语、暗记,乃至各地分舵的详情。
若能抓到此人,与冥教为祸作对多年的仙盟,不啻成为板上鱼肉只待宰割,这般功绩实不下于得到一卷《云篆天策》。
事关重大,仇厉心意萌动却不敢表露,还故意装作不以为然的说:“倘若仇某连这点都不清楚,怎佩为我冥教效力?”
林熠自得道:“那仇老哥也必然听说过,现任的总召集人乃是一位极年轻的女子。实不相瞒,小弟能受仙盟看重也多半因她之故。”
仇厉心中释然道:“我说仙盟中人,多为正道各派的耆宿精英。林熠的修为虽属上乘,可资历总是太浅,本是不够资格获得招徕,原来里面有这层缘由。”
怀疑既去一分,信任也就随之多加一分。
仇厉道:“想不到林兄居然与仙盟总召集人是挚交好友!”
林熠笑嘻嘻道:“仇老哥的话仍只说对一半,小弟与仙盟总召集人非但是挚交,但更深一层的关系却不足为外人所道了。
“此事小弟本来也不应炫耀,但要是不如实禀告老哥听,只怕你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小弟,方才所言绝非欺骗。”
仇厉思忖道:“更深一层的关系?那总召集人左右也不过是个年轻女子,定是看上这年轻英俊、又会花言巧语讨人欢心的小子。嗯,这也不足为奇。”
林熠寥寥数语,在仇厉心目中的身价立时陡增,从先前的丝毫不信,开始变得半信半疑。
多年来仙盟高手神出鬼没,以各色身分潜伏于正魔诸家,令各门各派如梗在喉,无不欲除之而后快。
但这些人生性极为坚毅,纵然偶有查获也绝不会吐露半分仙盟机密,甚而当场自尽,以身相殉。
因此,冥教与仙盟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却依旧对其知之甚少。林熠自报家底引得仇厉耸然动容,暗自惊喜。
他嘿嘿笑道:“恭喜林兄,即蒙仙盟总召集人的垂青,日后前程远大无可限量。”
林熠叹道:“小弟今夜就要命丧仇老哥铃下,哪里还谈得上什么前程?不过《云篆天策》另藏玄机,仇老哥总也该相信了吧?”
仇厉不答,私下里转动念头,一边判断林熠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实程度;一边寻思如何能将他生擒,好从他嘴里撬出更多秘密。
林熠察言观色,岂有不明白仇厉在想什么?他心中暗笑:“饶是你狡诈似鬼,这回也被小爷哄得团团转没了方向。我索性再唬他一唬来个板上钉钉。”
他一摆仙剑撤身收招,说道:“仇老哥,看在你好意要引荐小弟拜入令师门下的分上,我不妨对你多说一点内情。
“你可知六卷《云篆天策》都形似玉筒一般的长短大小,然而颜色各异也各有妙用?”
仇厉也收了血铃,只遥遥压制林熠,说道:“这个仇某早曾听师尊说起过,你能晓得也不足为奇。”
林熠道:“好,这点秘密的确不算什么。可仇老哥未必清楚每一卷《云篆天策》的色泽究竟为何,上面篆刻的花纹又有何特异。
“譬如烈火宫失窃的这卷天策,小弟虽至今未曾见过,可一样能说得丝毫不差。小弟是如何得知的,仇老哥不问也该明白。”
仇厉哼道:“仇某怎知你确实没见过烈火宫失窃的那卷天策?”
林熠回答道:“很简单,仇老哥隐身林内,必定也看到小弟向黎仙子出示仙盟玉佩的情形。
“在此之前,黎仙子不明小弟身分,莫说是将《云篆天策》取出让小弟细细打量,就算扫上一眼怕也不行。仙子师父,小道可有说错?”
黎仙子只含含糊糊“嗯”了声,似有些神思不属。
她脑海里翻来覆去念道:“原来这臭小子已有心上人了,竟还是什么狗屁仙盟的总召集人。想来定也是出身名门修为卓绝,比我这邪魔歪道的狐仙无疑强盛许多。哼,异日有机会,本姑娘倒要见识一二!”
林熠全副脑力都在与仇厉周旋,根本没心思看黎仙子的脸色。他继续说道:“烈火宫所藏的《云篆天策》通体碧绿,表面镂刻有描金花纹,有若天书共分九行,可惜写的是什么小弟莫说不知道,知道了也不能告诉仇老哥。老哥若存疑虑尽管询问黎仙子。”
黎仙子惊愕道:“臭小子,你怎知道得如此清楚?”
她旋即肯定,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