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厉面无表情,淡淡道:“死到临头还有心说笑?”
此时血铃的催动更疾,丹田真气攀向颠峰,方圆十丈内的树木不断喀喇喇地折断倾倒,地上的枯叶则被激飞到空中,在两人的掌风剑气的碾压中,无声无息碎成了齑粉。
黎仙子早已起身,却被漫天激荡的罡风逼到了五、六丈外。
她一则放心不下林熠,觉得就此逃走有失义气,而灵台中也隐约感觉到,仇厉的一缕气机始终紧紧锁定自己须臾不离,只要自己稍有妄动,就会有石破天惊的一击尾追而至。
可见仇厉至今仍未尽全力,对着林熠游刃有余,尚能分心神监视来牵制一旁观战之人,幸好现在有林熠在前,更万幸自己孤身一人时虽屡遭人追击,但天佑没撞上这个煞星。
眼前林熠局势不利,她自知功力悬殊,上阵反会束手束脚连累那臭小子,空自站在一旁唯有干着急的分。
林熠哈哈笑道:“仇老哥要杀小弟自是不难,可《云篆天策》不要也罢。”
仇厉嘿嘿道:“《云篆天策》仇某势在必得,林兄的性命也一样照收不误!”
林熠道:“我与仇老哥一见如故,所以才好心劝你一句。《云篆天策》固然是天地至宝,但真收入囊中,恐怕以后连觉也睡不安稳。”
仇厉哼道:“信口雌黄,本教睥睨群伦无敌天下,又怕谁来?”
血铃突然一紧,“嗤”的将林熠左臂刮破了一道数寸长的血槽。
黎仙子再忍不住,早扣在手里的一把无颜神针挥手祭出,射向了仇厉。
仇厉只管紧迫林熠,数十枚无颜神针射到近前被狂风一卷尽数反激,铺天盖地回噬旧主。
黎仙子吓得扭身急躲,眼前剑光连闪“叮叮”有声,林熠仙剑圆转如意已将神针激飞。
林熠口中笑道:“仇老哥你没明白小弟的意思。以贵教实力巫圣修为,百十年后收齐六份《云篆天策》或许可能。
“但若得不到解开天策的法门,就犹如空守宝山而不得入,那滋味岂不比未获此宝来得更加难受?
“从此之后,令师徒整日对着《云篆天策》抓耳挠腮废寝忘食,愁白了头发也空有叹息,怎说不是反受其害?”
他为了救助黎仙子不免露出破绽,让仇厉一通排山倒海的攻势压得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可是他的嘴角笑意不消,落在仇厉眼里,也多有佩服这年轻人的镇定。
他说道:“仇某刚领教过阁下的诡计,对阁下的花言巧语再无兴趣可言。”
林熠奋力接下仇厉的连环三招,一脸惋惜道:“小弟原本觉得仇老哥是个人物,才多嘴了几句,没想到阁下与那些毫无见识的人也无甚差别,小弟好生失望。
“唉,若是巫圣当面他老人家必会相信,小弟的话绝无虚言,更是为了令师徒好。”
仇厉冷笑道:“你我是敌非友,林兄不必安得好心!”
他话中虽不信林熠所言,可心里又开始活动,手上招式有意无意的变缓,淩厉之势稍减。
林熠得着喘息越发的轻松,微笑道:“小弟空口无凭,也难怪仇老哥不信。只是小弟有一事不明想请教老哥你。
“当年魔圣聂天坐拥全部《云篆天策》,为何不善加利用横扫正魔两道?反而将其分与五行魔宫,以致最后为朋属所叛,落得凄惨收场。
“他才智修为均不下于令师,原本也不该如此才对。”
仇厉道:“这其中原因莫非林兄知晓?”
他一发问,血铃杀气再减,仅以功力牢牢压制住对方勿令其逃脱。
林熠有若与他达成默契并不乘势反攻,“抱残二十四式”改以“守缺六十四剑”封闭门户,与仇厉周旋。
他回答道:“仇老哥大智大慧想来也已猜到。不错,聂天尽管得着了《云篆天策》,可是缺少破解的法门等若无用。
“事实上,《云篆天策》奥妙又何止于此?莫说六卷合壁,纵使一卷在手也同样能发挥出惊天动地的威力。
“枉五行魔宫收藏多年却白白蹉跎岁月,实在可笑、可惜。”
仇厉疑道:“照你所言,《云篆天策》得之无用,仙盟又何必窥测此宝?”
林熠大摇其头叹道:“仇老哥,小弟刚赞你大智大慧,怎突然就犯起了糊涂?聂天与五行魔宫的人不知天策秘诀,却不代表天下无人知晓。否则上天空遗此宝,让无数人争得头破血流是为何?”
仇厉讥讽道:“这么说来,《云篆天策》的惊天秘密,林兄倒是知道?”
林熠满脸诚恳的道:“以小弟的身分,这样的秘密原本也无资格获悉。但事有凑巧,小弟有一位交好的知情人,她告诉我原来《云篆天策》的秘密尽在一首诗上!”
仇厉不能全信,可又不敢全不信,试探道:“林兄鬼话连篇,又想来哄骗仇某不成?《云篆天策》之秘诀法门仅天地可告知,岂是与你交好就可轻易告诉你?”
林熠得意道:“那就要看小弟说的这个知情人是谁了。一般的人她自然守口如瓶,半字也不会泄漏。不过小弟和她的交情偏偏非同一般,相处久了早已无话不谈,无事不言,《云篆天策》的破解法门,她自也不会隐瞒小弟。”
仇厉半信半疑道:“你说的这人到底是谁,又怎会知天策秘诀?”
林熠露出迟疑模样道:“不成,这人万分紧要,怪小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