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车马队行进在群山之中,山林茂密葱郁,天上的那盏烈日永远也晒不尽人间。
老太傅象梅年事太高,这般一路的精心照料,还是感染上了风寒。其子象贤工打算常驻一座城镇,打算将老父亲的病症彻底医除才肯上路,这一决定,皇子殿下凌元也是极其赞同。
可是老太傅就是不愿,已经躺在马车里头上气不接下气的老太傅,严令儿子按照现有的脚力,继续赶路。
其实凌元同样也可以下令的,只是他拗不过象老师。
好在经过了些许时日的奔波,象梅的病症已经痊愈,老人家还特地让下人给自己牵来一匹马,他也要同殿下一道沿途赏着风景回到家乡去。
象梅与学生待在一块儿,就忍不住细想学生的一切,从神态延伸道气质,从言语延伸道谈吐,从行径延伸到举止,老师象梅是看着学生,内心就十分满意。
不过要说皇子殿下凌元的性情,说他傻,其实也算精明,但是说他精明,却又没有那么能干了。姐姐从同样的身份做到了将军,而他,依旧连家也不回了,整日呆在外头,还想着将老师送回后,去赶着与单璠那丫头碰面。
凌元、象梅、以及兵部尚书象贤工,一道三匹骏马并列而行。象梅的马匹由儿子在旁牵着缰绳,三人的速度并不快,比之前老太傅病时还要慢。
马鞍上的凌元笑着说道:“老师大病初愈,今日的气色真好,不过老师要是再不好点,学生就要不顾兵部尚书大人的请求,也要停止队伍前行了,学生怕老师的病情越拖越严重。”
老者象梅畅怀一笑,道:“殿下多虑了,老夫的身体自个儿清楚,这些风寒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老夫一清二楚。”
凌元眉头一挑,问道:“这里头还有什么学问吗?请先生解惑。”
前几日瞧着就快要断气的象梅,此时脸色红润,他也没吃什么灵丹妙药,如何能这般的?
象梅抚须而笑,道:“老夫还是捉摸了半辈子,才给悟透了的道理呐,这病理在老夫看来,往大了说同写满圣贤道理的书籍,往小了说同铸造兵器的生铁一般,都是需要经常拿出来晒一晒,磨一磨的。不然书卷就会被虫蛀,铁器就会被锈遮。老夫这个身体老了,一些小毛病,也就只能通过风寒排泄出来,要是久了不生病,这要是突然一生起病来,才是要人命哟。”
凌元大概明白了一些,但他并没切身体验,便体会不到这里头的玄奥。
一旁的象贤工一语道破:“皇上知道父亲对两位弟弟的意见有些大,唯独臣是父亲眼瞅着不生气的,所以这趟护送,皇上才让臣担当。只是父亲知道兵部尚书这一重要职位,帝国是一日也缺不了的,但还是让臣为父亲出力,只是想让父亲在这趟枯燥的路途,稍稍不那么寂寞罢了。”
凌元接着话茬,说道:“所以老师想着赶快回去,好让象大人早已回去,参与朝政。”
象贤工笑着点了点头。
象梅则即不出言反驳,也不应是,其中答案,凌元也都明了了。
不过就凌元的身份,目前的皇储,将来的一国之君,其第一任皇子妃,是所有朝廷官员都格外关心的,老太傅象梅细心到这茬了。
象梅突然问道:“殿下出国历练有多久了呢?大概是从五年前第一次去了那克莫山的吧,如今出门在外,林林总总的时间算下来,也有一年了吧?”
凌元的思绪通明,他只抓老师的字面意思,有什么就回答什么:“是的,出来得有一年多了。”
象梅继续问道:“那咱们星冥帝国的皇子妃,殿下可物色好了?”
凌元恍惚一下,回答道:“直觉告诉我,离我还远着呢。”
象贤工则不赞同,他手里紧紧攥着自己跟父亲的缰绳,生怕马儿有个大的颠簸,说道:“殿下乃万金之躯,暂且不说殿下的文采有多少,光是殿下的样貌,就足可在咱们星冥帝国排上名号。”
象梅点点头,十分认可,他说道:“这话贤工说得没错,咱们的星冥帝国的皇子殿下跟公主,样貌是没得挑的。咱们的皇上还是公主的时候,就曾挤掉单族长夫人的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如今皇上的儿女,样貌自然是天下无双。”
凌元摇了摇头,话题却转移了:“可能就像如尚书大人提及的肚儿里墨水,我其实大部分都差不多还给老师了,老师要是要责怪,学生也无话可说。”
象梅听出了一些味道,旋即问道:“这里头有波折?”
凌元点点头,随后微微叹息,说道:“有一个很好的姑娘,但我把她给辜负了,还是两次。”
凌元没说出那个姑娘把身子都给了他,他不怕挨打,也不怕被谴责,他只是不想说太多。
可能就是拥有了这样的心理,他才会对阳莎前后如此作为了吧。
凌元对阳莎所做的一切,都不曾后悔,只是觉着可惜了些。
象梅则说道:“能够让皇子殿下都惦记两次的姑娘,肯定是很好的了。”
也就是在这么一瞬间,通过旁人对阳莎的评价,凌元竟然内心深处又对她多了些许好感。
就像是老祖宗临终前,对阳莎同样有过一句‘能让你敢在老祖宗面前提气的女孩子,能差了?’
凌元就又有些想念她了,他低垂着头,呢喃道:“可能老师跟老祖宗说得没错,张莎的确是个很好的姑娘。”
此番言论的结症所在之处,他为何反复将阳莎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