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燕脑子现在就是一片浆糊,根本就不能明白苏倾楣话中的深意。
萧有望却回过味来,目光落在苏泽恺身上,随后又看向苏梁浅,她正站在苏老夫人身侧。
苏老夫人听到萧燕尖锐惊恐的尖叫,担心苏泽恺,一直在叫,情绪不怎么稳定,苏梁浅正在安慰她。
他走到苏泽恺面前,苏泽恺是睁开着眼睛的,但意识并不怎么清明,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如果没有切实的证据,他所有的反常,都会被认为是自己的邪念作祟。
萧有望随即吩咐人去请另外的大夫,随后又将苏梁浅请来的大夫伸手招了过来,“替他处理下后脑勺的伤。”
“既然你们不相信我请来的大夫,又何必用他?”
苏梁浅看着一脸着急担心的苏老夫人,这样表露自己不同意态度的话,到底是没说出口。
苏老夫人对苏泽恺的心,在某种程度上,和萧燕是相似的。
那就是,不管苏泽恺做错了什么,她们哪怕再失望,心里都还是牵挂关心的。
苏梁浅这会倒是希望苏老夫人像苏克明那样,不顺心顺意就弃,但她也很清楚的知道,苏老夫人不是这样的人。
她不得不承认,苏倾楣这个妹妹,心细如发,是很厉害的。
活了两辈子的自己,能次次将她打败,未尝没有运气的成分在里面。
但好运气,本身也是一种实力。
苏梁浅没说话的态度,在其他人看来,就是默认。
大夫依萧有望的意思上前,他见苏泽恺眼睛是睁开着的,可见清明,便知道不是什么大事。
他蹲下身,打开药箱,替苏泽恺将后脑勺的血止住,然后做了包扎,又告知了萧燕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被苏梁浅命人送去了苏如锦的院子。
很快,就有大夫跟着萧有望的人来了。
今日苏家请大师上门驱邪的时,在京城闹的是沸沸扬扬,医馆也算是人多之地,大夫自然也是知道的,刚刚从苏府门口经过时,还看到乌泱泱围着看热闹的人,没有散去。
他没走近琉浅苑,就闻到了一股血腥气,一进去,就看到地上大滩的血,还有季无羡身前扎眼的狗,他白亮锋利的牙齿,还有残留着的血迹,四周围的黑长毛,在阳光下,是鲜艳的黑红,吐着舌头,让人不由发毛。
除了狗,院子里站着好几个人,脸上都有伤。
还真有事,他好奇,却没有问,也不敢问,加快步子,被引着走到了晋獒有段距离的萧有望身前。
萧有望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那人会意,在苏泽恺的跟前蹲下,然后就是一番比之前不知道认真多少倍的检查。
苏倾楣见萧有望征求了自己的意见去请大夫,便知道,他是领会了自己的怀疑。
她看着大夫上下认真检查,甚至还扎破了苏泽恺的手指,一颗心因为某种强烈的期盼和希望,悬的很高。
苏梁浅依旧陪在苏老夫人身边,本来,折腾了大半日,她是想送苏老夫人回去,好好休息的,但苏老夫人说什么都不同意。
苏梁浅知道,她是挂心苏泽恺的情况。
苏倾楣站在一旁,紧张不已的她,不由将目光投向苏梁浅。
她站在苏老夫人身边,微低着身站着,和苏老夫人很小声的说着什么话。
她干净完好的脸上,带着柔柔的浅笑,阳光落在她身上,恰到好处的乖巧,那是和之前让人心生惧意的冰冷威慑,完全不同的,会让人觉得宁静温和的美好。
苏倾楣觉得,比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苏梁浅变好看了许多。
她心里酸酸的,向夜傅铭看去,见他看着的居然是苏梁浅,那股酸意,瞬时发酵,和之前就有的恨和火一起,几能燎原。
而伴随着这种嫉恨一起的,还有担忧。
苏倾楣的野心很大,她一直也觉得自己可以,能够配得上。
配得上自己的野心,也配得上任何人。
就算之前知道自己要嫁给最没野心的皇子,她依旧信心满满。
但现在,在一系列现实的沉重打击后,她甚至担心,自己是不是能如愿成为七皇子妃,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苏梁浅造成的。
是苏梁浅,令她的高傲骄傲受到了折辱。
她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总有一天,她会让她的那张脸上,露出惊慌恐惧的情绪,她要让她哭着请求自己,她要让她,向她下跪。
苏倾楣见萧有望请来的大夫,已经检查完毕,站了起来,越发的紧张。
大夫走向萧有望,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随后道:“这位公子只是后脑勺受伤了,但并没有大碍,休息几日就好了,切不可受刺激。”
如果不是知道内情的,只会觉得大夫摇头,是表示苏泽恺无大碍之意。
萧燕听大夫前面所言,还松了口气,一听不能受刺激,心又悬起来了。
今年,往后每年的科举考试,都不能参加了,怎么可能不受刺激?还有苏克明那边,萧燕都不知道,苏泽恺醒来后,自己怎么安慰他,愁眉难舒。
萧燕恨恨的剜了苏梁浅一眼,苏梁浅却看都没看她,萧燕气的剧烈咳嗽起来。
苏倾楣听了大夫的话,就像是被戳破了气的球,一次次盼望的希望都落了空,她整个人都是绵软无力的。
她不敢置信,也难以接受,走到大夫身边,“我兄长真的没事吗?虽然伤口处理及时,但流了不少血,大夫可看仔细了?”
“我已经再三确认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