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果然如灵一所料,玄胤话锋一转,淡然地说道:“但是,这世上总是有许多事情是无法尽如人愿的,它必须每日飞得更高,以防范采药人从上面下去将它的家从此毁灭。”
玄胤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就好像你我,我也不喜欢做这什么五峰首徒,事实上,你太师父也是如此。但是这些都是命里已经注定好的,你注定是我的弟子,而我的弟子注定是五峰首徒,这些在当初我从纯阳峰下捡到你的时候,便已经确定了。
“当命运来临的时候,我们不能总想着逃避,而是要想该如何去面对。这也是我辈修行中人必须要面对的一个问题。”说话时,玄胤目光炯炯地看着灵一。
灵一抿了抿嘴唇,然后又问道:“师父,你总爱说因果,所谓因果,真的存在么?”
玄胤抬头看向了远方,目光深邃异常:“有时候,由不得你不信。”
灵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而后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开口道:“师父,你叫我来不是想给我一柄剑器么?剑器呢?快拿出来给我看看吧!”
后者颇有些无奈地看了看灵一一眼,只觉得这个弟子一会一个样实在难以琢磨,却也没多计较,从腰间香囊里取出一根紫竹:“这是当年为师出山收徒的时候,从你玄录师叔那里赢回来的,本就是为你准备,待为师为你炼制一番便与你。”
玄胤说完便自立于悬崖边,将手一招,灵一只觉得那冷清的太阳突然间燃烧起来,而后便看到一道金线自那太阳飞来,到得近处,已经变成一道金焰附到了紫竹上。
那紫竹被金焰一烧,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燃烧,须臾化成一滩紫色液体,而后十余样材料从玄胤袖口飞出,融入其间,又掐了几个手诀之后,那滩液体逐渐有了剑的形态。
玄胤坏笑着看了一脸期待的灵一一眼,而后火焰一收,那剑胚开始冷却,在灵一瞪大的眼睛下凝固形态,变成了一柄通体漆黑的大剑,剑长五尺、宽半尺、厚两寸,除了造型古朴以外,其余只能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丑”。
“完了?”灵一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柄大剑,“那……那么小的一根竹子怎么就变成这么大一柄剑了?而且还长得这么丑,我还不如自己去剑塔挑选一柄合眼缘的剑器呢!师父,你到底行不行啊?实在不行,你叫玄录师叔帮忙回炉一下吧。”
玄胤一蹙眉,很肯定地说道:“为师没有弄错,这柄剑,就是为师专程为你准备的,剑名申屠,净重八十斤,乃是仿上古古时期东虞部落的传承神器炼制而成,你体质太差,即使是剑修,不以身体为重,但是这前提是,我们的身体能够容纳自己修成的剑气。否则,迎接我们的只能是魂飞魄散。”
灵一苦着脸接过申屠大剑,费力提起,左右挥了两下便大觉吃不消,将剑扔在地上直喘气。刚要向玄胤诉苦,后者已经发话:“从今天开始,这把剑你要随身携带,拖也好,拽也好,扛也好,总之,不许离手,什么时候这柄申屠你能挥舞自如,为师再教你修习我剑宗仙法。”
话已说到这份上,灵一只好将申屠重新握住,拖在地上,施了一礼便拖着剑往山腰自己居所走去,回头又看了看那八十斤重的申屠,无奈地摇了摇头:“挥舞自如,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做到……”仙鹤、夕阳、大剑、少年,忽然间成为了剑峰的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每日夕阳时分,走过剑峰每个角落之后,灵一便喜欢坐在剑峰西峰悬崖边上,沐浴在夕阳中,将大剑就倚在一边,然后静静地看着山下蜿蜒出去的一脉脉长龙。
而这时候,那与他被他接回来的那个与他有些机缘的丹鹤便会盘旋在他身边,背上总会有一只灰鼠,时不时地探出脑袋,看到灵一仍旧没有要动的意思,便又无趣的回去,翻了个身,换个姿势继续睡觉。
至于原来那只白鹤,在丹鹤入谷后就现了原形,原来是玄胤用当年从丹鹤身上一撮毛以大法力变成的,在见了丹鹤后,就回到了丹鹤的颈部,同时它这十年的经历,也都转移到了丹鹤的脑中。
也直到这个时候,灵一才知道了十年前的旧事,才知道原来自家师父即使在当时那种紧急的时刻,也留下了自己的后手,虽然这十年丹鹤没有入谷,但其实与已经入谷没有两样了。
每天这个时候,便是灵一最平静的时候,远山、红霞辉映在一起,便是人世间最美的景象。沐浴在霞光中,平日里所有的疲倦与不安都在刹那间烟消云散。
又一次探出头,那灰鼠看到仍旧像块石头一样的灵一,眸中很有灵性地露出失望的表情,刚要躺回去,眼角瞥到一道窈窕的身影,不要眼角露出一抹喜色,而后冲着灵一兴奋地吱吱叫起来。
听到灰鼠的叫声,灵一终于从自己的世界清醒过来,看到来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冲来人道:“灵缈师妹,你来了?”
来人十四五岁,细眉琼鼻,樱桃小嘴,虽然还没有长成,却已经可以看出长大后定然是绝世倾城之容,却是玄菱数月带回山门的那个弟子——灵缈。
自从玄胤赐予自己那把大剑申屠之后,灵缈很神奇地被那把大剑吸引,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到这里来寻找自己。以致于玄胤莫名其妙地发出了一声感叹:“莫非我剑峰的弟子便脱不出艳峰弟子的纠缠?”
灵缈迈着轻灵的步伐走到灵一身边,顺手就拿起了申屠,随意挥舞了两下,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