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已上书陛下,言明您与摄政王的情谊,请旨赐婚;您大去之后,庞潜自会将殿下殉节的懿德贞行上奏朝廷,决口不提您相害王爷一事,以全公主名声!”冷冷说完这段话,他转首冲吩咐一旁的守卫:“速速打开牢门,好让本将军送上阳公主一程!”

如此安排,既能除去了我,又能在军中,博得忠心为主的美名。想他这么多年,得萧别重用,行事必有过人之处,如果不是太过狠辣,倒也是个人才了!

权力,果真如此诱惑人么?

“禀将军,钥匙不在属下身上,是由唐运将军亲自保管……”有人诺诺地,闷声回应。

“混账!还不即刻给本将军取来!”

庞潜一个转身,手中的马鞭便往那人脸上招呼过去。

守卫连滚带爬地出了军牢。

我紧紧盯住庞潜手中的鞭子,用力拿手捂住心口,却似乎感觉不到跳动。然而胸腔里又并非完全的寂然,在窒闷昏暗的空间里,似乎有什么,喷薄着,努力要撞出胸口。

死自是不须怕,可是,终究是不甘心,落在这个武夫手里,结果了自己如花的性命。

时间悄然滑过,此刻唯一能分辨的,只剩下声音,和一点模糊知觉。

我却听不到,任何来自牢门口的脚步声。

甚至连之前的刀兵之声,也全部止息,再不曾听见。

这么快的动作!

莫非,外面发生了什么?

“他妈的,这么磨磨蹭蹭,回头看老子不宰了他,”庞潜终于失去了耐性,大咧咧地嚷嚷着,又吩咐一旁的兵士:“你,快给老子过去看看……”

“庞将军在等什么?”突然有人不经意问。分明不像兵士的声音。

是萧别。果真是他!

我一下子冲上前两步,抓住铁栏,几乎立时便要惊呼出声。

脑海里,思绪翻腾,却只有几个字一直回旋其间: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我想,眼下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振奋的了。他还活着,我也没有死去,那么,我们便都有机会再见到澈儿。

自萧别走入牢房,庞潜便一直愣怔着,死死盯着眼前的来人,神色中满是不信:“怎么会?王爷怎么可能还活着?姓郑的老匹夫明明说……”

说到这里,庞潜蓦地打住,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恍然,须臾神情间一片莫测难名。恍惚间竟似又惊又喜。

萧别微微怔住,重新打量他一眼,似赞叹,似嗤笑,隔了片刻,这才冷冷一笑:“怎么,现在才明白?”

庞潜的脸色,很快便黯淡了下去,之前的惊喜一扫而空。

“庞潜啊,自我掌管西北军,一手提拔重用于你,自问素来待你并不薄,能告诉我,是什么使得你这般不管不顾甘愿孤注一掷?”

萧别的声音缓慢沉重,我能听出其间刻意掩盖的淡淡自责忧伤。

“不想当统帅的士兵,从来都不是好士兵!”不长的时间,庞潜已经敛去了面上的暗色,神情逐渐淡然:“王爷,还记得,当初你便是这样教导我们的!”

“庞潜,你也记得我曾如此教导于你,那么,那些与子同仇,休戚与共的日子,相信你一定还不曾忘记吧?”说到此处,萧别似再难压抑自己的情绪,胸口急剧起伏,数声咳嗽之后,更是喘息不止:“既如此……你,你又何故反我?”

“王爷……”停顿片刻,庞潜突然沉声低唤,挪正双腿,端端跪下:“您竟然还活着,庞潜,好生高兴。”脸上依旧淡然,一丝痛惜却悄然释出,不易觉察:“不管你信不信,庞潜从不曾想过背叛王爷……”数句话罢,哀哀竟似困兽悲鸣,听得人几欲揪心。

我惊讶地看着眼前端跪的那个人,不能相信,这样强自含悲的一个人,就是前不久一力欲置我于死地的赳赳武夫。

再看一旁的萧别,也是愣怔怔地立于原地,忘了言语,忘了动作,恍若身处梦境。

“王爷那样喜欢这个女人,只可惜,这些年只能蹉跎。外人不知,我们几个却是清楚,她早已是王爷的女人……既是这样,属下想着的,便是,不惜一切代价,须得让她为着王爷,全了名节……”再抬头,庞潜面上已是平静无波,只是眼神依然灼灼,缓缓滑过我的脸庞:“而陛下尚且年幼,那样的身份,让他就这般独自曝露于高位之上。属下――不放心!”

“军中,自来是能者上位。王爷若在,庞潜心悦诚服。今日既以为王爷已去,这统帅之位便没有理由不争了!”他又说。即便此刻,声音中,一个军人的自信,依然清晰可闻。

只是。他那断断续续道完的原委,无论是让我,还是萧别,俱是心头一震。

当年,汉武帝引罪诛杀赵氏,一怕“母壮而子少”,女子du,引发国乱;更怕,曾经自己的女人,“独居骄蹇,变节自恣”,污了自己英名。

难怪,这个庞潜要援引钩弋夫人一事,夺取我的性命。

“罢了,王爷,你也曾于战场上几次救我脱险,如今,落在你的手里,自当这条命就此还了你,”庞潜深深叹出一口气,缓缓自鞘中抽出佩剑,面向萧别:“只是,那些弟兄跟随我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此次变故,多受我挑唆蛊惑,内里却是毫不知情。还望王爷能放他们一条生路……”

谁都来不及思考。

剑光迅疾于空中划出一条弧线,鲜血刹那间喷薄而出,四处飞溅。恰有几点飞红掠过,直直砸中我的面颊,犹自腥热。

庞潜倒


状态提示:第47章 布置--第3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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