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喜富追悼会在诸北村操场如期举行,何紫娜在几个徒弟的搀扶下来到追悼会现场。
本来,何紫娜的三个儿子和亲朋好友都不赞成何紫娜到追悼会现场的,因为何喜富去世后,何紫娜一直哭哭啼啼、跌跌跌撞撞的,两三天过去,眼泪哭干了,体力耗尽了,如果去追悼会现场再来个哭哭撞撞的话也就多一个麻烦。
但何紫娜决意要去,她对亲朋好友说:“我泪也哭干了,喉也哭哑了,心也麻木,其实要我哭也哭不出来了,作为老婆不去送老公最后一程也过意不去。”
大家想想何紫娜说的也有道理,也就只好让她去追悼会现场了。
何紫娜来到追悼大会现场时,操场上已站满了村里村外的人,他们有的头上包着白布,有的臂戴黑袖套、也有的胸戴小白花,人群中有的偷偷抹着眼泪,有的传出低声的哭泣声,操场周边摆满了各式各样、有大有小的花圈,加上会场上低沉的哀乐伴随,让人越发感到追悼会的庄重肃穆。
初到会场时,何紫娜是不想哭,是想心平气和好好送上老公何喜富最后一程的,但穿过人群中看到大家这么一副悲痛、悲伤之情,心里不免难过起来,但她还是用双手压了压两只眼角,控制着眼泪的外溢。
看着几个徒弟搀扶着何紫娜在前排站着也吃力,有人弄来一根凳子让她坐下时,何紫娜在几个徒弟的搀扶下来到追悼会现场。
何紫娜坐在凳子上,静静地看着何喜富的灵柩,耳畔尽是低沉的哀乐和隐隐约约的哭泣声,何喜富偷偷养蚌育珠,一口口狂吐鲜血等场景又一次次在自己的眼前出现。
何紫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突然窜到何喜富的灵柩前,双手猛拍灵柩,双脚猛跺地面地大哭起来。
几个徒弟和其他一些手惊慌失措地过来拖拉何紫娜,不但根本无济于事,反而让何紫娜在地上七撞八跌地打起滚来,大家见无计可施,也只好任凭她哭闹着。
一场哭闹之后,何紫娜就昏迷了过去,于是几个人抬的抬、背的背,重新把她弄到了家里。
何紫娜喘着粗气躺在躺椅上,被急叫过来的村医很快为她输了营养液。
何紫娜也就慢慢以苏醒了过来,她想站起来再去追悼会现场,但村医很快把她劝回了去,村医跟她说:“你现在即使过去的话,肯定也走不到会场又被人抬回来的。”
何紫娜想站起来试试,确实觉得人飘飘浮浮的,跨不出一步路,也只好重新躺在躺椅上。
追悼会按时进行,何紫娜虽然没在追悼会现场,但高音喇叭里传来的声音,让她把追悼会的每一个程序细节掌握得清清楚楚,特别是诸北镇党高官姚吉华所致的悼词,一字一句,深深地触动着何紫娜的心。
“何喜富是一个敢于迎着困难上、顶着风浪走的创业型农民,没有当年他偷偷引进的养蚌育珠技术,就没有今天诸北珍珠的辉煌产业;何喜富是一位乐于奉献、肯于帮助的农民致富的领头雁,没有他的带领和指导,就不可能让诸北这么多农户一下子走上致富道;何喜富是好学善试,乐于钻研新技术是致富能手,他为诸北珍珠产业的发展倾注了不少汗水和心血……”
听着这几句悼词,何紫娜的眼角又渗漏出了两行细细的眼泪,他知道姚书记的悼词是给何喜富的高度评价,但现在何紫娜心里,这却是对以往艰难岁月的回忆,对何喜富病原的追根问底。
“唉。姚书记你现在说这些还有啥用呢!”何紫娜在躺椅上转了身后继续自言自语着:“要是之前能说这些话的话,或许我家何喜富不会经批资学习班?我们也不会一次次遭受收购珍珠的现金被没收、去市场卖的珍珠被没收了,现在你说这些话,我家喜富听到后会不会也会追悔莫及呀?”
这么一说,何紫娜又想到了何喜富临终前一次次找自己谈话、一次次找儿子谈话的原因,她决定能把何喜富遗嘱灌输到每个儿子当中,让他们不再重新踏上父亲节何喜富所走“歪路”。吉诺弯刀
何紫娜看了看眼前的这一叠钱,没什么反应,何思康便又补上一句:“妈,我跟你说哦,这钱可是我爸的人缘钱,要不是他人缘好,也就没那么多人送来吊礼,这个丧事办下来也就多不了这么多钱,所以我说你不要急着用这钱去还赊欠账,先放着,到时有珍珠销售单子接上的话,我们就可用这钱做本钱进行新的贩销生意。”
“你还做贩销生意啊,你们忘记了你爸临终前所说的一切话吗!”这下何紫娜的嗓音又有些响了。
说着,何紫娜指了指眼前被剪碎了的一堆废纸说:“告诉你们,我把你把生前获得的有关养蚌育珠的照片、证书、奖状等全毁了,毁了这些东西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们彻底忘了你爸养蚌育珠这段历史,退出珍珠贩销这支队伍。”
“干嘛这样做,依我说我们从哪里跌倒,就应从那里爬起来。”何思福又一次表明自己的立场。
何紫娜双眼凝视着何思福说:“这是为了尊重你爸遗愿。”然后,何紫娜又看了看何思强、何思康两个儿子说:“强儿、康儿我就不多说了,反正你爸在最后的那段时光里,都一一跟你们说了,从今往后你们就是安安心心、老老实实做好养蚌育珠,不要因为做珍珠贩销生意赚钱快而再去涉足珍珠贩销生意,这是他的遗愿,如果尊重他的话,就按这个遗愿办。”
说完何思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