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阳轻轻走进家门,在厨房寻了些冷饭,就着凉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不一会儿,便吃了个一干二净。
肚子的问题解决了,卓阳看着无比熟悉的家院,想象着平日里热闹欢快的院子里,现在却是一片冷清,卓阳鼻头一酸,心中无比愤慨。
卓阳随意地收拾了一些平日里穿的衣服,打了个小包袱,又将厨房里几个冷馒头装了,将家中唯一的一只水囊打满水,临出门前,又回过身,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了几枚平日里爹打猎换取来的玉币,这才恋恋不舍地走出家门。
卓阳步伐缓慢,眼睛在小道两旁的房屋一一扫过,仿佛要将之牢牢印记在心中,走出村口的时候,卓阳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生活了十几年的家。
在阳光下,两排由泥土和茅草砌成的房子是那么的安静柔美。
卓阳眼眶湿红,不愿再看,转身离去。
丹穴山绵延数百里,是中原地带最为广袤的大山之一,要不是周边人烟稀少,再加上山林幽密,多有险恶之地,绝对可以和中原第一名山——帝都山一较高下。
帝都山作为当今修炼泰斗之一的神箭门的门户,本身就气势非凡,再加上百年来神箭门之人的打理和修持,其山中景观虽然不敢说天下第一,但也是人间少有的胜地。
卓阳自小生长在丹穴山下,自然不曾领略那些名山大川,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距离村里一百里外的仓澜镇。
现在,卓阳就正朝着仓澜镇的方向而去。
卓阳虽然见识不多,但也不是蠢人,村子里那么多人,一夜之间,离奇死亡,肯定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能有这本事的,只有那些修者。
而最近到过村子的那些人,都很有嫌疑,神箭门、飞濂门、金雁派、老君堂,还有那些沽名钓誉的散修,在卓阳眼中,都有可能是自己的仇敌。
至于兵主域和天宜宗,卓阳倒是很有自信地将其排除在外。
卓阳和兵主域之人在丹穴山中经历生死,患难与共,而且经过几日的相处,卓阳也知道那些人都不是坏人,自然做不出这等恶事。
还有就是天宜宗,虽然不曾相处,但是白薇薇既然已经拜入天宜宗,而且也随他们回山修炼,天宜宗也没理由杀人,所以,也被卓阳排除了去。
想要弄清到底谁才是屠村的凶手,就必须走出大山,到那些繁华的地方去。
另外,卓阳想去天宜宗找白薇薇,孤陋寡闻的卓阳怎么知道天宜宗在哪里,而仓澜镇人来人往的、鱼龙混杂,到了仓澜镇,或许可以打听出一些事情来。
卓阳心中这样想着,原本紧绷的脸上,舒缓了一些。
卓阳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一条并不宽敞,甚至有些崎岖的小路上,凭着记忆中的方向,默默地走着,不时欣赏着周边的风景。
日已正午,灼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卓阳单手遮阳,缓缓地行走在烈日之下。
累了,就坐在石头上休息片刻,饿了渴了,有身上带着的馒头清水,一路上,倒也没出现什么问题。
崎岖盘桓的山地小路上,一个小小的身影正顶着头顶的大太阳,在缓缓移动。
卓阳就这样走了大半天,等到日头渐低,终于看到了远处小镇的轮廓。
卓阳被晒得略微红黑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笑容,顾不得身体的疲惫,喝干了水囊中剩余的水,打起精神,加快了行进的脚步,终于在太阳落山前进入了小镇。
夕阳的辉照之下,这座小镇显得格外祥和静谧,卓阳以前跟着爹爹来过很多次,早已熟悉无比,此时行走在街道之上,没有半点陌生感。卓阳扶了扶背在身后的小包袱,看着小镇中稀稀疏疏,正在收拾回家的摆摊小贩,缓缓走着,然后摸了摸肚子,思索了一会之后,走进了一家还没有打烊的面馆。
“小兄弟,吃点什么呀?小店有各种面食,还有特色炒菜……”
刚进门,就听到了店小二热情的招呼声。
卓阳嘴角抿出一丝苦涩,还不待说话,又听到了一声爽朗的笑声。
“哎呦喂!卓小弟,原来是你啊!”
卓阳抬眼看去,便见到一个体型偏瘦的男子面上挂着笑容,手中提着一只水壶朝这边走了过来。
“怎么了?卓小弟,不认识我了吗?”那店小二笑呵呵地拍了拍卓阳的肩膀,便亲切地招呼卓阳坐下,又替卓阳倒了一杯凉茶,这才拉过板凳坐在卓阳身旁,笑嘻嘻地问道:“卓小弟,好久不见你来沧澜镇了呢!怎么,这次来又带了什么好皮子吗?对了,卓大叔呢?还在集上摆摊吗?”
听着店小二热情的问候,卓阳疲惫的脸庞上闪过一抹久违的温暖,就好像家人平常的暄语一样。
但是笑意过后,随即又被一阵打心底散发出来的阴郁和痛苦所替代。卓阳双手捧着茶碗,低着头,脸上写满了深深的痛苦。
感觉到卓阳情绪不对,店小二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试探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卓阳抬起头,望着店小二关切的目光,两眼中黯淡无光,眼眶红红的,黯然道:“辉哥,我爹,我爹永远也不会来沧澜镇了……”
夜色降临,街道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小小的面店也掩门打烊了,在经过了一日的劳作之后,白日里喧闹繁华的小镇,在夜色中,却显得格外宁静。
小店中,在昏暗的油灯下,映出三道斑驳的身影。
三个人静静地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