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你慢点，我快跟不上了！”身后一个女孩手叉着腰，停下脚步，喘着气喊道。
听到身后女孩的喊叫，最前面的那个男孩嘿嘿一笑，也停下了脚步，四周的蝴蝶依然围在身边。
“哈哈！终于抓到你了！”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孩冲上一步，将小羽紧紧抓住，咧着嘴笑道。
卓阳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瘦小的男孩，呆滞的眼中突然发出了光。
“小阳，这次不算，是薇薇叫我，我才停下的！”小羽嘟着嘴，不服地道。
“不管怎样，抓到你，就是你输了！”薇薇捋了捋鬓角的头发，笑嘻嘻地道。
“好啊！你们两个，又合伙欺负我！”小羽抱着双手，一脸的不服气。
小阳拍了拍小羽的肩膀，笑道：“好了好了！刚才不算，这次我当老鼠，你们当猫，行了吧！”
“好啊！”小羽拍着手道。
“现在开始！”小阳趁薇薇不注意，轻轻地刮了一下薇薇鼻子，随后笑着跑开。
“小阳！别跑！”薇薇撅着小嘴，不满道。
“来抓我呀！哈哈！”小阳回头挑衅着。
“哼！”薇薇鼻头一动，便追了过去，小羽咧嘴一笑，也跟了上去。
天空下充满了三名孩童快乐的笑声。
卓阳看着三个稚嫩的身影越来越远，嘴角露出了微笑，随后转身向着大柳树那边走去。
灰色的雾气缭绕不绝，看不清前方的路。
卓阳款款而行，顺着脑海中记忆的地方而去。
一路上，卓阳见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有村头教书的王老先生、云峰的爷爷、洛羽的爹娘……但是那些熟悉的亲人都好像没有看到卓阳一般，自顾自地走着，从卓阳身边轻轻走过，带过一阵阵冷风。
虽然没有任何交谈，但是看着众多亲切的身影从身边欢笑着走过，卓阳脸上依旧绽开了笑容。
街道两边的房屋上空炊烟袅袅，门前多有聚在一起闲聊的村民，阵阵喧闹声回荡在村庄上空。
虽然泥土铺成的小路坑坑洼洼，但是卓阳走起来却感觉无比舒畅。走了许久，卓阳卓阳站定了脚步，神色激动地看着眼前两扇禁闭的大门。
卓阳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门。
“孩他爹，饭菜快好了，叫小阳来吃饭吧！”
不断有炊烟冒出的小屋中传出了一声脆亮的叫声。
“好嘞！”屋子里走出一个中年男子，满面笑容地朝着门口走去。
“爹！”
看着中年男子逐渐走近，卓阳鼻头一酸，眼眶湿红，伸着手叫道。
可是那男子仿佛没有看到卓阳，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待快走到卓阳跟前时，没有停下的意思，竟然，从卓阳身体里穿了过去！
然后，走出了大门。
“爹！爹！”
卓阳愕然回首，紧促地呼喊道，没有任何回应。
卓阳跑出大门，街道上灰蒙蒙一片，看不到一个人影，卓阳心中惊疑，又飞奔进家门，没有任何停留，朝着屋里跑去。
“娘！我回来了！”门是开着的，卓阳直接冲了进去。
古拙粗糙的木桌上摆着几样简单的饭菜，还冒着热气。
卓阳在屋子里四处寻找，但是，一个人都没有！
“娘！你在哪？”卓阳望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嘶声叫道。
“爹……娘……你们在哪里啊？我想你们了…”卓阳跌坐在地，无力地哭喊道。
“爹……娘……”
烈日之下，卓阳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动着，眉目间满是痛苦之色。
没过一会儿，卓阳双眼微微睁开一条缝，刺目的阳光瞬间直射入眼，卓阳下意识地抬起胳膊挡在了额头。
片刻之后，卓阳挣扎着坐了起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抬头看了看当空的烈阳，又低下了头，痛苦的双眼黯然无色，但是却没有眼泪。
泪已流干。
“再也回不去了……”
卓阳低低说了一声，随后起身，向家的方向走去，随后手握着一把铁锹出了村口。
太阳渐渐西下，炽热的光芒也减弱了许多。
待到最后一抹夕阳引入山峦，卓阳扔下手中的铁锹，一身疲惫地坐倒在地，拿起地上的水袋，大口喝了起来。
待水袋中的水喝光之后，卓阳这才起身，看着眼前的二十六个大土坑，分成两排，恰似村子的布局，卓阳脸上神情复杂。
“砰！”
一声重响，卓阳已经跌倒在地，被一身的疲惫驱使着，卓阳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日，当清脆的鸟叫声在空中响起，卓阳翻身而起，面无表情地走向村子。
随后，一副副空荡荡的“衣冠”被卓阳小心翼翼地放到一辆小木车上，然后一一拉到了昨日挖好的土坑前。
最后，经过一阵挥汗如雨，八十七具“衣冠”已经被二十六个小土堆所替代，每个土堆前，都插着一个窄窄的木板，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些字。
“李二伯一家之墓”
“洛羽一家之墓”
“李云峰一家之墓”
“……”
卓阳抹了把额头的汗珠，看着面前的土堆，自言自语道：“除了小羽和离开的薇薇，其他人都在这里了……”随后目光在每个木牌上一一扫过，心中默默念着那些亡去亲人的名字。
突然，卓阳目光一变，停留在“李云峰一家之墓”这几个字上，眉头紧蹙，好像想到了什么。
“八十七……八十七……”
卓阳嘴里喃喃道，突然面色大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