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河西岸也爆发出了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城内泰山军出城打的格外凶狠,顶着铺天盖地的箭雨不断发起冲锋,就算一层层被射死在雪地上也没后退一分。
可这却没办法改变东岸王厚部被三万九千多齐军孤立的局面,看着河岸边五阵齐进,浩浩荡荡如墙办的齐军对着自己铺天盖地的压过来,几个文官甚至吓傻了,惊慌的在背后嚷嚷着敌众我寡主公快撤!
老脸阴沉着打量着战场,就算贾诩也是有点动容,将近八比一的兵力差距,这仗的确是难打!将近迟疑了几秒,他也是无可奈何的对着王厚一抱拳。
“东翁,贼势甚重,依我之见,当放弃营寨,全军后撤到山上,依靠山势以重弩抵抗,臧霸如今全力攻寨,丢失后营,蒋义渠老贼也无法支撑太久,只要抵抗的住今日即可!”
可听着山下的齐军鼓声,王厚却是没回答,他是始终端着望远镜不断的观察着徐徐前进的齐军,足足观察了二十多秒,在贾诩焦虑的眼神中,他忽然扭过头来,却是问了句贾诩意外的问题。
“蒋老贼缺乏骑兵!”
“东翁?”
似乎也没指望他回答,捏着下巴决断了两秒后,王厚忽然也是高声叫喊起来。
“传本州牧命令!擂鼓,吹战号,打旗手先行出阵,以迎战蒋义渠中军!”
“迎……,迎战?”
就算贾诩都是不可思议的差不点没咬了舌头,六千战四万,这种情况下出战他都没见过,听着他磕巴一声,拎着望远镜,王厚却是回过身来,露出一个轻松且自信心强悍的笑容来。
“文和先生,咱们很强!”
同样激烈的鼓声在对面响起,在蒋义渠颇有些错愕的神情中,距离将近两公里外的王厚军阵,急促的军靴中,一面面部旗也是率先出了营,紧接着震撼人心的鼓声中,厚实的军阵在他正对面集结而起,更想打量些细节的时候,一阵阳光却是折射进了他瞳孔中,让他不得不低下头来。
要说袁军还真是犯一个毛病,不注意战场朝向,蒋义渠是辰时造饭,巳时进军,现在才相当于早晨八九点钟,自东方升起的太阳正好映照在袁军瞳孔中,让他们不得不捂着眼睛行军。
老眼被照花了十秒左右,又是把手当做帽檐,找一个舒服点的角度张望,当蒋义渠再一次打量向王家军时候,他的瞳孔却禁不住微微收缩了片刻。
二十几秒之前,王厚军才刚刚开始列阵,可是如今,他竟然已经快把军阵摆完了,就算老早已经知道他要进兵渡河,将士们不是都等候在帐篷里,而是已经出帐待命状态,一通鼓未毕,已经完成了集结,这支部队的训练程度,精锐程度依旧远超过他对郡国兵的预料。
开战之前,蒋义渠就犯了个兵家大忌,他不了解王厚,对于他的麾下,这位袁氏老将依旧停留在了自己的主观意识中。
不过!坠机的一般都是老机长!蒋义渠此时,依旧是相信自己,毕竟他兵力雄厚,阵线足足是对方五倍。
“传令下去,各阵减缓行军,保持阵型!小心迎战!”
“末将遵命!”
属下答应一声,飞马又是奔向左前右后军去传达命令,既然王厚已经决定应战,就不需要着急包围他,汹涌前进的齐军速度一下子又慢了一倍,前阵将士由原来的半步前进改成了碎步前进,双手端着长矛长戟小碎步向前挪着,竭力保持着阵型,眯着眼睛蒋义渠现在是饶有兴趣的阴沉着向对面打量着,他很想知道这位曹营似乎没多大出彩的战记,却竟然能迅速被曹操提拔为青州牧如此高位的家伙到底如何应对,不过看了几秒,他却又是阴沉的眯起了眼睛。
“呵!初生牛犊不怕虎!”
一声不屑的冷哼被他哼了出来,就在他正对面,密集的雪雾扑腾了起来,王厚军正奔跑着急促奔着自己前进而来。
这个时代战争,打的就是个阵型!阵型陷入混乱,指挥失效,哪怕百万大军都得一败涂地,他这个老将都得竭力维持阵型,他个愣头青居然下令部下奔跑前进,不说消耗的体力,仅仅这个战术动作,就得把自己阵型搅乱了。
初生牛犊的确是胆大,可毕竟是牛犊,还得被老虎吃!
王厚真傻吗?
事实上这跑步前进的一部并不是他主力本部,而是八百多征召泰山弓箭手,由王从戈率领,紧跟着他身边,是王厚的两别部骑兵,全部交给了张辽。
着重打击中军,让蒋贼阵型脱节!这是王厚的命令!
就在蒋义渠不屑的同一时间,弓箭手奔跑到了距离敌阵一百五十米左右。
有记录的中世纪英国长弓兵射程大约是二百米,王厚不知道自己部队如今装备的唯一进口武器汉军制式复合弓的性能到底如何,所以把这个距离定在了一百五十米,王从戈一边跑一边对着对方树立起大拇指,随着齐军大小与自己大拇指上褶皱对应的大小,忽然戛然而止,大声的喝令起来。
“全军止步!”
哗啦~急促奔驰的八百弓箭手一秒之内,全都停下了脚步,咯吱的弓箭撑开声音响起,一支支一米多长的三棱尖破甲箭在这些弓箭手的喘气中被拉圆了起来,下一秒,随着王从戈吐气开声猛地一声放喝令出口,犹如暴雨那样的弓箭丛就是呼啸着飞了出来。
不管是射箭还是中箭的一幕都是壮观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中,缺乏视野又缺乏装甲的齐军前排就跟割麦子那样,打击感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