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韦皋淡淡发问。
若昭喃喃:“这不会是她写的。”
“为何?”
若昭盯着韦皋:“她当初在渭水托我带诗给你,我看得清清楚楚,她没有怨恨,只是想去一个新的天地中,因而断然不会出语讽刺于你,此其一。其二,即便她在蜀地有些艰辛,又念起你在奉天对她的照拂,甚至她情愫更炽,回心转意想做你韦大将军的身边人,那种情谊,也绝不会用这般句子写出来。”
韦皋佯作懵懂:“这句子,过于俚俗?”
“何止俚俗,更是残忍。韦金吾难道看不出来?明珠只是一点玷秽,毫笔只是用久锋尽,便再难见天日。这哪里是小娘子寄语相思,这分明是绝望的感慨,低微如玩物者的命运,终会在年深日久中成为悲剧。依我猜,这怕是出自贱籍苦主之笔。”
韦皋沉默了。
他在沉默中意识到,自己与眼前这个女子,是多么的不同。
他发现这诗并非出自薛涛之手,乃因身为军将的警觉。信封未拆,韦平缘何知晓薛氏给自己的是诗?以薛涛那倔强自尊的性子,难道会当着韦平的面写下这些句子?
而若昭一眼就看出,确是因为,她深深懂得、识得那些悲凉的生命。
韦皋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希望她能够远离那种无助的悲凉。
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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